台上陆婷和那石锁已拜堂结束,陆婷被那十三个姐妹护着回到前面,石锁则下台敬酒。这小巧楼前面,是个院子,内里一座二层小楼,到也高雅,房间甚多。原是给那伶人住的,这时便成了石锁婚房。那陆婷上了二楼,苏大姐,粉娥、翠娥贴身跟从,剩下十一个女兵在楼下、前后门等关键位置把好岗。端的是:撒好香饵,专钩鱼鳖。
只见娘子一撅嘴,佯装怒道:“你到吃个欢愉,却不问问你家娘子饿不饿,渴不渴!”
“这千总,小小从六品武官,若说这吃喝却不愁。俺少时带领故乡一班穷弟兄去北方狄归卫充当民夫赢利,后投了边军。这从六品是那一刀一枪,死了多少故乡弟兄才得来的。不似那权贵后辈,知名无功,只因家中有人在朝廷失势,便得那高官厚禄。在狄归当了千总,获咎了下属。幸亏这吴州知府是畴前狄归卫守批示使,俺在疆场又救过别性命,才投了他,保了这官,俺故乡就在这南吴张水县黄牛村,家里止一老父亲务农。那知三年后,这知府调离,又换一狗官,与我相恪,不时刁难压榨,最后竟私吞饷银,不给俺众家弟兄发,俺受不得那鸟气。时价父亲已经病故,了无牵挂,便一发反了,带领四百多穷府兵,来万剑崖落草。”
陆景看得好笑,便道:“贤婿莫贪酒,本日你大好日子,如果醉得爬不起来,还怎入得洞房?”
台下亦是一片热烈,那众乡勇,拦的拦,拽的拽,把那欢愉寨二百余人都带上桌子,好酒好菜便往嘴中灌。饶是这欢愉寨糊口困顿,这兵丁喽啰们一两个月都没有开荤、喝酒,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见得这般丰厚饭菜,哪有不馋之理?再加上每桌都有人劝酒夹菜,如同几年没见得那好兄弟,殷勤接待,便更是把持不住,筷子不断、酒碗不止,嘴却似无底泂,一阵狂吃海塞,解了那数月积累之馋瘾。
此时,陆婷已经披着盖头,走了出来。司仪赶快号召二人入场。听客你料这司仪是谁?恰是白十三。那白十三还怕被石勇认出,又化了妆,贴了些个髯毛,到像是五十多岁老者。
再说这石锁,胡乱又吃些肉食。来至洞房,翻开房门,见娘子盖着盖头,坐在那边,中间两个丫环服侍着。
再看陆婷,哈哈大笑,动摇手指,口中道:“倒也,倒也。”
粉娥走至跟前道:“蜜斯有何叮咛?”
陆婷道:“粉娥,你却过来一下。”
石锁道:“岳父大人,俺这个天生好酒量,喝得是多,这酒却如那穿肠水,来的快亦去得快,哗哗小便几次,酒便全醒了。”
陆婷道:“相公,今番你我二人已成佳耦,自是无话不说,你却和我说说,你这一身妙手腕,那稳稳的千总不做,却落了草。为何也?”
上回说至,石锁已然入彀,筹办好迎娶家什,虽是心急,也不得端方,只等次日拜堂。
究竟这小校开未开门,且听下章分化。
石锁道:“你等都下去罢。”那两个丫环作个揖,便下去了。这二人恰是粉娥,翠娥。二人一出门,便伏下身,听着内里动静。
陆婷并粉娥、翠娥,将石锁双手反绑,又唤来两个乡勇,抬上一辆马车,本身也坐了出来。再说白十三与手三百多人,将欢愉寨众喽啰衣服换上,左臂系一红绳也好辨别。丑时用饭,寅时便一同向万剑崖进发。派快马前去告诉山谷中埋伏世人,乘天气未明便伏于欢愉寨大门两侧,伏击守墙喽啰。前面又找几个会吹打的,呜呜央央,一起上到端的象娶了媳妇,风景得很。天气蒙胧发亮,到了欢愉寨口,守寨兵士见是本身人,便要开寨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