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猛大惊,心机,这皇家之人,也有知其“治学”者?因为“治学”乃反对皇权,寻求公众划一之理。历代皇权,视为禁书。
但梁如说其父王,实无贰心。但有进京,经常劝谏皇兄,近君子,远小人。他晓得古今政法,只在西山之地发挥拳脚,创得繁华之局,让朝廷效仿以推行天下。实是为大魏国天子着想。朝廷所创政法“十税一”,虽不是历朝最高,但品类极其花梢,结婚、生子、丧葬、买卖货色、置田、建房、开垦、舟车出行,此生存必须运营之事都千方百计设税抽银,实际税率飙高,前无前人,后无来者也。西山之地,在如此高税之下,创得如此局面,已是极限,但亦不好保持。此次梁真进京,便是与朝廷商讨“特税”之法。即西山之地,与朝廷协商自行浮动税率之法,实施“十二税一”实为此地减税。
“是也。肖兄,现在朝廷无道,小人失势,我亦想学成栋梁之才,清君侧,肃除这帮无能无德之人,重振我大魏雄风,我看咱俩志同道合,无妨一同去找陆老先生如何?”
肖猛心想,虽是我并未看过此书,这想罢也是“治学”所说内容,虽是与薛华了解略有分歧,但想到梁如世代皇家,哪能等闲弃得皇权。统治之人能有此心机,虽是稳固其职位,但有兴天下之心倒也令人佩服。便点头称是。
上文书说到,梁如听得“陆不平”三字,也是吃惊不小,便对肖猛道:“但是原京畿神武火器营的军需官?”
梁真管理西山之地,自有一套。其政令极严,贪污、调用、纳贿白银五十两,便可处以极刑,一度宦海政治极其腐败,实害怕也。又设“西山暗坊卫”仿效京制,调查周到,一但被捕酷刑鞭挞,无有不招之人。灾年流民颇多,设“流民司”专门缉拿流民,一经捕获,放逐或送矿区、牧区劳作,则流民悉数放逐,开垦,亦得兵士、军粮、战马无数。哀鸿亦得最低保障,但害怕官府如虎,不敢反叛。这西山之地,倒也兵强马壮,除拥戴大魏以外,仿佛一国。
肖猛大喜,转念又一想,此人乃是皇族之人,倒是说走便走的?便道:“你父王可同意此事?”
肖猛听梁如对陆景如此熟谙,便道:“贤弟知其下落否?”
梁如又道:“肖史所说陆景,后去了张水县任县令,但前日听得已经职官而去了。”
梁如听了阿五所言,并不谦善,反倒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厮说的倒也不错,若肖兄喜好,我便给你画上一幅肖像,如何?”
肖猛道:“恰是,贤弟也知此人?”
肖猛点头称是,二人一起聊得入港,向霸京走去。行路之上,梁如便与肖猛诉说西山之地及其父王经历。
“不但知得,还看过列慧子所著之书《天下公论》,很有所感。”
梁如道:“其印象最深者乃是:国者,万民所建,故亦是万民统统也。朝廷者,乃众民推举之公仆,为公权,公责有所办理而建立。还道:私家朝廷,有背六合,实应免除也。又言:朝廷,应由出类拔萃之豪杰组建,保障全民之利,切磋适应天时之道。如一味尊崇皇权,压榨万民,公众亦有权力另寻别人重新组建。”
梁如道:“知也,且知其所精者为‘治学’也。”
梁如又道:“我父梁真,也学得‘治学’,但只取其精华也。想是要想统治天下悠长,必不能压榨过分生猛,猛之则*民变,变而重新立朝廷。但‘天下之深,莫过民气’,若没个倔强之魁首,基层之欲,得寸进尺,小民若过分娇纵,近之而猖獗,远之又痛恨。只要恩威并施,平时对小民以小恩德安之,若端的没法教诲之刁民,必除之。故今番来京请命,改得西山之地之税费之率。若稍降得一成,可减缓西山之地公众积怨,便是安民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