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道:“王爷也来了龙口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化。
邢立呵呵一笑,道:“方才听你说得,你父亲已扮装成镇抚使,这事便好办了,他有腰牌。若官家问起来,我便都推在他的身上,暗访卫办事,百姓哪有不照办之理?”
肖猛道:“贤弟此去东兴,不知何日能归,若真过了这一劫,还望能一同窗习栋梁之识。”
进得屋内,但见一人,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面色黑黝,大眼钢髯,却有武将之貌。头戴乌色四方安定巾,身着深蓝右衽直裰,又罩一赭石五福纹罩甲,蹬一牛皮矮腰靴。梁如认得,这便是邢立。方想问候,但见邢立先行了礼数,单膝膜拜。
龙口港湾千帆远,东波浪涛万水寒。
梁如见方交得磨难之友,不得几日便要分离,也是难过。当着世人不好发作,冷静无语。世人又向前走了半晌,官道便在面前,火线气味已能嗅见潮湿、腥咸之味,想是离这海不远了。一里地路程,终究进了龙口港,港在龙口府城外,又非军港,自是没得城墙庇护,扼守之府兵亦是懒懒惰散。加上夏王一身暗访卫官服,谁敢拦得。但见空中海鸟回旋。海港以内,大小舟船,密如贩子。船上桅杆,森森如林。好个大港,蟹船、鸟船、沙船、大小海沙船、遮洋船、遍及港中水域。远处望去,很多海沧吴船扬帆跛浪,缓缓进港。船埠之上,搬工民夫搬运货色、海产,喧闹繁忙,喧华之声不断于耳。
“那里的话,我父与王爷世交,你我便是一家人。”
梁如道:“你止说姓梁的便好。”
夏霸道:“这位豪杰,你倒是谁?世子之朋友否?”
邢立小声道:“王爷有难?”
梁如道:“有笔大买卖,却与你和那掌柜说不得,止见过你家店主再说。”
伴计道:“客长,看您模样便是朱紫,有甚么买卖,用得着我船行?若大买卖我便叫得掌柜出来。”
二人挥泪而别。那巨舰山岳普通,缓缓出港,拔锚扬帆,渐行渐远去了。
本来,龙口府内,有夏王一亲信之人,此人无官无爵,倒是布衣富商。姓邢,名立,字云木。其父邢克,前西山之地银河府知府,因剥削军粮,被夏王梁真罢了官,又换成侯新做了知府。有听客道:“这到是奇了,你方才说这邢克之子邢立,其父被梁真罢官,还算得甚么亲信?”本来,此事事出有因。虽是夏王忠心耿耿,但“防人之心不成无”,李青利亦常劝得夏王,现在势大,却得想到失势之时。可调派一亲信人,居于京畿四周便利之处,若真有个闪失,也好寻条退路。夏王身边,实在亲信十余人,最为信赖李青利、邢克、古风、侯新、安得全五人。因而便便叫来邢克,与之筹议此事,让其深切都城做个卧底之人。与之商讨以后,怕没得出处,便找个借口,说其剥削军粮,罢了知府之职。邢克冒充痛恨夏王,但投到毕家门下,虽是毕家对此思疑,但此时邢克投了过来,也总归是损了夏王权势,算是本身棋胜一筹。总归是新投之人,不敢予以重担,便在北港龙口之南,充沧水县县令。比起本来知府,小了很多,又怕其痛恨再次反叛,其子邢立远洋经商,便到处关照。十数年以内,邢立所建“隆德船行”买卖昌隆,日进斗金,已成本地巨商。当然,邢家父子二人,哪能忘得“关照”之人。每年对毕成、毕龙贡献金银无算,又分别船行股分,白送毕家二兄弟。想这远洋贸易,一年分很多少红利?同时将那东兴、北寒洋、南洋等众海国之地奇怪宝贝,捎来便送与毕家。这船行,仿佛毕家、邢家合股运营,统统海运之事,大行便利。故其私贩海货,偷送个把逃犯,常常也能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