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肖猛想到方才承诺春花陪吴蜜斯逛船埠,现在船却要开了。怎生是好?一时候没个对策,竟然语塞。李子方见肖猛面露难色,心想这肖公子是不是昨夜去吃了花酒,与阿谁女子有了露水之情?心想这肖公子虽是豪杰,情场却不是熟行,让其再去见地见地也罢。
芳儿笑而不语,招乎春花一下,春花会心,早从书袋中取出笔墨纸砚,将纸铺于小亭内石桌之上,又用镇纸石压上。磨好墨,又将笔交与吴蜜斯。但见吴蜜斯拿着笔,低头深思半晌。忽而面露笑容,作了一首《芳女愿》在纸上挥笔写道:
芳儿道:“方才你喝醉,此书从怀中跌落,我恰好捡起。一看,便知是朝廷禁书《天下公论》,此书面南吴之地传播甚广,我又怎能不知?”
肖猛接过,道:“既然芳儿已晓得,那便是了,若想去告密于我,报官说我藏了禁书便可。还可领些赏钱。”
春花道:“本日是晚秋开渔节,业州城里亦是热烈得很,我家蜜斯想去海边观船。船埠那边鱼龙稠浊,想请肖大哥做个保护,如何?”
吴老爷见肖猛酒力不堪,便叮咛家人,将肖猛扶至后院正房,供其歇息。又摆好上等白茶“白鱼炙”,为其醒酒。
次日卯时,肖猛方才起床。但闻有人拍门,说声出去,倒是一伴计。
车夫驾车而行,一起之上,三人车厢以内,又海阔天空聊了起来。觉过了未几时,便到了船埠。三人下车。见船埠之上,人头攒动,接踵摩肩。本地各州县,亦有休渔期,开渔期。业州地点东海之滨,产柳叶鱼、圆鲀鱼、腰带鱼等浩繁海鱼。还产桂鱼,这桂鱼少,便是宝贵之鱼,喜食礁岩虾,牡蛎,故常在礁石当中游走,难以捕获,时价高贵。此鱼肉蒜瓣状,嫩而刺少,味道鲜美,肖猛、李子方昨夜所食“糖醋桂鱼”,便是此鱼。这海中鱼儿甚多,但亦不成毫无节制捕捞。故,渔民在夏秋之季,停船出海,让那鱼儿繁衍生息,后州府衙门亦按地区时令立得休渔法规。到了开渔之时,恰是鱼肥蟹壮,本地各地,便像是倒了歉收之季,鸣铳放炮鼓乐喧天,万船齐出海,好不热烈。渐渐便衍天生节日。
肖猛看到本身所写之诗,分开青云卫之时,豪言壮语又仿佛耳边想起,心想如果一味腻在此地,何时才气拜师。便道:“芳儿,实不相瞒,我来南吴之地,却有首要之事,乃是为了平生抱负,去找高人寻师。再不能在此担搁了。”
李子方暗想,这夜里那里有杂耍之人,定是诓我,芳华少年,必是去找歌妓去了。也不好挑明说得,便道:“返来便好,凌晨安息去罢,伴计已为你清算好房间。”
肖猛听了,道是吃了一惊,这书和薛华之信,一向视为珍宝,揣在怀中。想不到倒是丢了。不由得惊出一身盗汗,手亦向怀中摸了摸。
内里闻声春花道:“肖公子,我是春花。你酒可醒了?我家蜜斯叫你去后花圃赏秋菊。”
芳儿道:“不消找了,却在这里,这便是那禁书。”说罢从春花文袋中拿出了这书来,递与肖猛。
芳儿道:“肖大哥,这落日夕景真真令民气动。你曾说你是文武双举,可会做诗否?就以这几日所见所闻做得一些来。”
如此一想,心下豁然,脸上亦是春光满面。忽有家人来报,蜜斯并春花已同肖公子去观船去了。吴老爷心想这事便八九不离十了。心中亦是美滋滋,赶快叮咛后厨,安排一桌好饭菜。等三人返来,便小饮几怀。
肖猛笑道:“诗亦是能做得,但有一前提。”
芳儿眼中闪泪道:“我却如此不堪么?为了几个银钱便可出售仗义相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