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府兵二万余众,乃集结塞北全数精锐,皆是作战之士,如果打将起来,恐难以取胜。”
众位听客,上文书说到,肖猛冲出心魔困扰,下定决计,一心一意拜师。便别了吴家蜜斯吴柳芳。又上了沙船,进入内河洛江,向金沙镇行去。话儿到此打住,再向诸位听客表一表那别的一名豪杰,孟子真。费些口舌,免得今后见他现身,冒昧而不知其所经之事也。
原天这顺天军中,却还真无几个文人。除却‘天智虎’李让,原是个落地秀才,其他世人,亦不通文理。想是文人读了“仁家”圣贤之书,总想搏个功名,哪有几个甘心落草?人,有学问则知礼教。魏太祖兴始年间,广公官塾扶私塾,大兴文明。及至神武年以后,此法垂垂废弛。书院书院,皆急功好利,用度腾贵,哪是普通公众后辈抵挡得起,读书之人愈少。厥后几代又大兴贸易,世人唯利是图。则世道之上,愚民、刁民甚多,知礼义,有见地者愈少也。顺天军中,多为江湖豪客、流民、匪帮、朝廷叛军。啸聚山林,实为一口酒饭,欢愉一时便好,并无悠长筹算。便是这“顺天王”倒了,另有“张天王”、“李天王”,混得一时算一时。
这二人,随后又谈些甚么?且听下章分化。
孟伦见其打扮,虽不像官兵,但又不似强盗之混乱无章,心中便有八分了然,便道:“谐位豪杰,切莫脱手,但是‘顺天军’?我便是来投你们的。”
孟伦道:“若破大城,一则城墙高大,不易攻取。即便攻陷亦无太多兵士戍守。故攻离我盗窟较近之小城最为适合。我看这地目府便是不错。仁宗沐德年间,狼狄小股游马队曾劫夺地目府。便是从天风山北麓天风谷出奇兵,直插地目府。这朝廷也是奇了,至今不在天风谷与地目府之间设堡。我考虑应是义兵蜂起,得空顾及,主力又在狼狄身上,才至于此,但恰好为我义兵所用之。我军现在天风山西南麓,若只用少量兵力扼守盗窟,再用少量兵士在山中做疑兵游击而战,使官军不敢轻进而又知我主力在这山中。耗他些光阴,而我主力精锐则利用狼狄之法,再向北出天风山,进入塞北草原,顺天风山北行至天风谷,再出谷进犯地目府。狼狄心机,全在大魏边关卫所,此法若做得奥妙,狼狄亦不会存眷我等,想也不是难事。如有这地目一城,不大不小,与我军现在盗窟南北照应,则扼守之法成矣。”
为首一男人,面无神采,亦不搭话,但却将弓先收了。向部下一人使了眼色,那人拿出一黑布袋子,套在孟伦头上,喊声“跟我们走便是。”孟伦止得从了这些人。有人亦牵着孟伦所带马儿。世人便向山林中走去。约摸行了二个时候山路,孟伦自感门路平坦,半晌耳边听得人声喧闹,像是来至一寨中。少倾,喧闹之声渐小。忽一人将孟伦头上布袋抽去。这才看清,本来已进一大帐以内,帐子正中案牍桌前,坐一男人,三十高低,白净面皮,无髯毛,蚕眉细眼小鼻小口,头戴红色软脚幞头巾,身穿土黄粗布箭袖短罩衫,土黄大裆裤,小腿又打行缠,黑布鞋,却也是斯文模样。桌上又安排很多案牍,想是军中奥妙之事。
孟伦笑道:“天王,这便好了,却就怕他不来。”
孟伦道:“本来是人送外号的‘天智虎’的李将军,传闻你秀才出身又文武双全,久仰久仰。这军中相投,有何要求?我亦筹办了见面之礼,已被方才军汉牵去。李将军却能给我安排些活计否?”
杨向武听罢,亦是佩服穆子丰粗中有细,乱中求稳,道:“天王放心,若无埋伏,攻城之事,向武早已谙练。定不会叫天王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