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成道:“几日前,有暗访卫探子谍报导,这天风山中顺天军,号称一万,实是夸口了,有实据道,流贼总计八千余人,而大部为家眷、庶务之人。而可作战之兵士,仅二千人不足,再撤除老弱伤兵5、六百人,实止一千3、四百人。前番吕布政司、谷都司在塞北之地,大战流贼,已灭其大部。残部现已再无反叛之机,故臣考虑,这番请命招安,实是流贼无法之举。我朝可先行招安,以安其心,再封其官位,以灭其志。则中原、塞南及其他各省‘顺天军’残部,失了主骨,便可不攻自破矣。”
说罢,取出一函件,早有寺人霍启,将信呈上天子玉案。
毕成惊道:“还是父亲想得全面,那咱家就不做这桩‘买卖’了,静观其变如何?”
果不其然,赵济安兵马一出,便有了“出师大捷,众匪招安”一说。几今后,赵济安上奏此事。成宗便在朝堂之上又与众臣商讨些事。
毕成道:“按童国老所说,只要擒住穆子丰一人,便可定天下了?国老应当想想,自上代仁宗起,我朝一向天灾不竭。南涝北旱,游民四起。此乃反叛之本源。我朝前后剿除‘通天炮’张立何、‘万寿教主’李挺梁,但还是不出了‘顺天王’?而反观天下高低,各藩王、封疆大吏,哪个不是各自为政。若按陛下‘新政’,天下政治一统,再无藩王盘据,各项安抚政令亦得以实施,哪至如此?莫说是杀了‘顺天王’、‘李天王’、‘张天王’,便是除了全天下之贼首,亦会有人跟着造反。皆因朝廷与处所没法相通。一味派兵剿除,劳民伤财,又坏了兵士性命。若‘顺天王’,受了招安,四方流贼皆服。天下可定矣。招安后,只要办法恰当,看得紧些,再渐渐削其兵权,哪有再反之理。”
成宗道:“久听人说穆子丰贼子野心不小,誓要与朕争天下,现在招安,是否是缓兵之计?众爱卿有何观点?”
童善豹道:“我塞北、塞南、中原三地府军,转战数年,才有这战果,胜利即在面前,怎能半途而废?若让穆子丰养了气力,再去剿除,怕是再不易了罢。”
再说穆子丰,志对劲满。天风山中营盘,止派少量军士扼守,作为看家后路。剩下众军,皆去了地目府。穆子丰进驻知府衙门。城中有原总兵府,作为各将领商讨军情所用。城东门外二里处又有府虎帐。顺天军便作为驻扎所用。为不扰民,穆子丰服从孟伦建议,将家眷安设于城西八里方界村四周,派众工匠在土山开得窑洞,又简朴置了戍守所用之土墙、栅栏、哨塔,仿佛一营盘。营内又调派兵士五百守防。统统次序井然。
毕成想,这厮却要坏我功德,赶快道:“不成,童太傅所言差矣。”
稍后,毕成又道:“若穆子丰在关内,还算‘关门打狗’,便是要个更大之官,给他又如何?先安宁一时,再做计算。”
毕成道:“先按其信中之意,便封他做个地目府知府。在我塞北之地,有布政司吕志有、都司谷青,皆是忠义能吏。有他这二人,定能礼服顺天王。”
毕成道:“如此说来,摆布不是,父亲有何高见?”
童善豹心中叫苦不迭,心想毕成这狗主子把招安后这一干事情都推至吕、谷二人头上,本身倒是干清干净。虽是这二人有为,但穆子丰巨奸之人,亦是难以节制,若真的再反了水,干系还得自已承担。想去推却,前日一向死力推介二人,现让圣上另选别人亦无事理。亦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认了。
孟伦道:“天王何故冷静不语?有难事当与子真商讨。”
众大臣听了毕龙所言,下四交头集耳。成宗看了看信,神采亦是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