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了悠长筹算。”
童善豹在一旁忍不道:“陛下,穆子丰狼子野心,哪有受招安之理?应乘其在地目府安身未稳,将其毁灭,永绝后患。”
稍后,毕成又道:“若穆子丰在关内,还算‘关门打狗’,便是要个更大之官,给他又如何?先安宁一时,再做计算。”
毕成惊道:“还是父亲想得全面,那咱家就不做这桩‘买卖’了,静观其变如何?”
说罢,取出一函件,早有寺人霍启,将信呈上天子玉案。
毕家此番大获全胜,招安之事已成,赵济安有了大功。李让知事情已成成,赶快又从天顺军大营拿来白银二万两,毕家一万五千两,赵济安又得五千两纹银。宝贝二十件,此中不乏珍惜之物,毕家十五件,赵济安五件。这赵济安此次不敢自藏,按穆子丰原意分派,并派一千边兵专门护送至京郊南“大丰园”,这毕老儿见又来了如此宝贝、银钱,乐得眼也开了花。毕成也不食言,一月后,便让其去业州当了知府,此是后话。
童善豹心中叫苦不迭,心想毕成这狗主子把招安后这一干事情都推至吕、谷二人头上,本身倒是干清干净。虽是这二人有为,但穆子丰巨奸之人,亦是难以节制,若真的再反了水,干系还得自已承担。想去推却,前日一向死力推介二人,现让圣上另选别人亦无事理。亦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认了。
毕成道:“几日前,有暗访卫探子谍报导,这天风山中顺天军,号称一万,实是夸口了,有实据道,流贼总计八千余人,而大部为家眷、庶务之人。而可作战之兵士,仅二千人不足,再撤除老弱伤兵5、六百人,实止一千3、四百人。前番吕布政司、谷都司在塞北之地,大战流贼,已灭其大部。残部现已再无反叛之机,故臣考虑,这番请命招安,实是流贼无法之举。我朝可先行招安,以安其心,再封其官位,以灭其志。则中原、塞南及其他各省‘顺天军’残部,失了主骨,便可不攻自破矣。”
成宗道:“毕爱卿,这穆子丰有归顺之意,卿觉得如何?”
“是也,如此看来,哪有招安之意?还要将地目府做他统领,这乃是国中之国也。离地目府比来城池,乃是边柳卫。悠长下去,养虎为患,定会先攻取四周州县,而边柳卫首当其冲。以赵济安小聪明哪能对抗巨奸之人,你是推介赵济安为边柳批示使,到时丢了边柳卫,皇上见怪下来,你又如何担负?”
上文书说到,毕成叫人先将安宝儿领至别处,自已则来至父亲卧房。先将手札交与父亲看了,又详细申明此事。
此言一出,四座骇然。成宗亦是一惊,道:“可有实据?”
果不其然,赵济安兵马一出,便有了“出师大捷,众匪招安”一说。几今后,赵济安上奏此事。成宗便在朝堂之上又与众臣商讨些事。
毕成道:“此事如果做成,不但可灭了童国老威风,长了咱家志气。还可借赵济安之手,稳固些军中权势,一举两得之事。父亲觉得如何?”
毕成道:“按童国老所说,只要擒住穆子丰一人,便可定天下了?国老应当想想,自上代仁宗起,我朝一向天灾不竭。南涝北旱,游民四起。此乃反叛之本源。我朝前后剿除‘通天炮’张立何、‘万寿教主’李挺梁,但还是不出了‘顺天王’?而反观天下高低,各藩王、封疆大吏,哪个不是各自为政。若按陛下‘新政’,天下政治一统,再无藩王盘据,各项安抚政令亦得以实施,哪至如此?莫说是杀了‘顺天王’、‘李天王’、‘张天王’,便是除了全天下之贼首,亦会有人跟着造反。皆因朝廷与处所没法相通。一味派兵剿除,劳民伤财,又坏了兵士性命。若‘顺天王’,受了招安,四方流贼皆服。天下可定矣。招安后,只要办法恰当,看得紧些,再渐渐削其兵权,哪有再反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