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艺道:“这位大姐,莫要惶恐,有我家徒弟在哩,先把那病情说上一说。”
再见那佳耦二人,引着小儿,倒头便拜。自是将这乔雪西当作拯救仇人了。那男人赶快取出一包银子,翻开内里止一两不足,道:“神医救了我儿,真乃再造之恩,我家止这些银两,全数带来了,想是付不全这治病之资,但缓些光阴,再去借得,定不拖欠。”
童原道:“老爷,那客人却说,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大事才来的。”
瑞花道:“哥哥,小妹此番来,却有此冒昧,想是惹得哥哥愁闷,真罪恶也,哥哥所托清竹寨之事,我自会寻得不伤我等出息之机遇劝止圣上,哥哥自是放心。”
童善豹道:“本日我已睡下,有何事非要半夜来访,明日再来不迟。”
男人那里敢怠慢,赶快跑去筹办了。乔雪方又命于锦艺去寻羊脂、蜂蜜、红薯粉。再命许存俞去拿来铁捣药罐几个。半晌,磁石便拿来了,又置铁锤、铁板、细磨石。陆景便让其用一大磁石伏于小儿之肚子上,先行吸住那钉子。后又让世人将磁石在铁板上砸碎,又分与世人在铁捣药罐中敲成粉末,其粉末自是也有磁性,故黏黏一团似的,粘在铁捣子之上。乔雪西便让这铁匠男人将一小块磁石磨成一椭圆状,左又用小锉开小槽,再打磨光滑如玉。又叫于锦艺将磁石粉末分开,每一小撮用羊脂、红薯粉调和包裹,制成很多小丸,小丸外有物包裹,磁性亦是不大了。便再让这患儿,和着蜂蜜将这小丸分批吃下肚去。见着蜂蜜,小儿自是欢畅得吃个不断。斯须,小丸已全数吞下,乔雪西悄悄为其揉腹,半晌,又用手探其腹。斯须,点点头,又将磁石伏于肚子上。乔雪西将这光滑椭圆磁石用极韧之棉线系住。又沾了大量蜂蜜,又叫患儿吃下。那小儿自是吃了,而线却在嘴外边。接着便又是揉腹。少倾,又摸摸腹部。但见乔雪西点点头,道:“好了。”便悄悄拽那嘴外棉线,又道:“如果疼痛,便喊停”,小儿自是晓得了。世人亦是屏住呼吸,心却提至哽嗓咽喉。忽听乔雪西道:“张嘴!”小儿一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物,但见这物,被这椭圆磁石吸着拽出,自已亦是包裹一身厚厚光滑之物,却像是虫子。乔雪西将这“虫子”剥开一看,确恰是方才吞之下小铁条。
中年男人用手比齐截下,说有多数寸余长,却不算太粗,比筷子亦是细了很多。又道是方才吞下的。
少倾,童善豹清算安妥,来至前厅。见右手方偏座之上,坐有二人。一老一少,先看那年长的,年约六十,须发皆白,三绺长髯毛飘然垂下,长得慈眉善目。头戴乌色六瓣瓜拉帽,身穿一件淡蓝盘领长衫,外套一件深褐五蝠纹对襟罩甲,脚蹬黑布鞋。再看那年青人,甲字脸儿高鼻梁,平眉细眼,一张小口,边幅自带三分文静。头戴四方安定巾,身着灰青色右衽棉布宽袖长袍,脚蹬黑布鞋,看着却像个墨客模样。这二人,本身全不认得。童善豹来至近前,先行了礼,那二位客人亦是起家施礼。
童善豹一听此话,心中一惊,睡意却也没了。赶快回身爬起。先对童原道:“让那客人先去前厅,上茶好生接待,我马上就至。”
妙手郎中乔雪西,药到病除世人喜。
那妇人道:“神医,我佳耦二人开一家铁匠坊。我家小儿,方才偶然之间,将其父亲所打制钉马掌钉之小铁条含在口中玩耍,不谨慎向后摔了一跤,竟咽入喉中,现在怕是已进了肚子了。这小铁条多数寸余长,存在肚中,却怎生是好?我与我那相公,平生亦无甚么积储,老来得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自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