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武林三人从孙府出来,并未回仲景堂,沈香眼下环境,倘若被堂中人瞥见,不免风言风语。三人沿门路快步向前,夜色暗淡,倒也无人在乎。
盏茶工夫来到令尹府,看门保卫早就熟谙三人面孔,恭敬将他们引进府衙,另有人去告诉令尹马才艺,马才艺仓促赶到前堂,见武蛮扛着一个被褥包裹的女子,不免惊奇。
他大惊,赶紧抛弃玉杯,牙齿轻咬舌尖,痛感之下,方才复苏,炽热感随即消逝,他怒道:“这狗日的竟然敢用这等催情迷药。”侧脸电目猛瞪孙玉弓,杀意凛然。孙玉弓感遭到那股杀意,昂首与之目色交汇,心感犹若被一头饥饿野兽觊觎,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待得他走远后,管家方才抹了把满头大汗,拉过一小厮叮咛道“快,去扶苏关,把蜜斯请返来。”
慕北陵关其模样,暗道不对,忽见床头案几置有一玉杯,杯中另有清液残存,持杯细闻,一股柔香之气扑鼻而来,旋即只觉身材微热,昏昏欲睡。
入门处立一侍女,见有外人来,刚要叫出声,慕北陵眼疾手快,一步踏前,手刀斩厥后颈,侍女顿时晕厥。慕北陵将其放好。昂首忽闻楼上有女子荡笑行乐之声,眉宇暗皱,猫步登上楼梯。
慕北陵闻言暗凛,心想:“他如何会说我还没死?”猛又想到:“孙家在军中势大,莫不是他曾经调拨何人暗害于我?”脑中忽闪过夏玲身影,但刹时便又被他撤销,暗道:“他仗势欺人不假,但叛国通敌之事应当还没胆量做出来。”
管家面露亥色,平凡人不知军中之事,他身为孙府大总管如何会不知,特别前些日日,这位青年统领在扶苏城强绑千人参军的恶名早已传遍全城,以后关中有动静传来扶苏关大捷,这统统可都是慕北陵的功绩啊。
沈香醒来半晌又脑袋一偏,沉甜睡去。慕北陵见势不妙,屋内满盈旖旎迷香,对催情迷药有推波助澜之效,挡下不做怠慢,让武蛮抱起沈香,快步出去。
慕北陵闻言想笑,揉揉鼻尖,道:“被你家老爷晓得又如何?”
慕北陵偶然解释,只道:“给我找个房间,我有效。”马才艺得令,带三人来到后衙配房,武蛮谨慎翼翼把沈香放在床上,林钩端来净水为其净面。马才艺谨慎问慕北陵,道:“大人,这是……”
慕北陵冷哼大笑,抓住孙玉弓后脖的手俄然用力,将其甩出,重重撞在撑梁木柱上。孙玉弓吃疼痛呼,瘫软在地半晌没爬起来,口中仍然哼哼唧唧说些甚么。
他听的出神,林钩喊他时方才回神,茫然转面,心中俄然想一见这操琴之人。
慕北陵冷眼环顾,转头朝楼门处唾出口唾沫,随后大步拜别。无人敢拦。
林钩问道:“老迈,你如何了?”
管家听其名号,蓦地愣住,半晌后怪叫道:“你,你,你是慕北陵?”
管家举手制止,慕北陵冷眼看来,浑身戾气再升,管家暗中叫苦不迭,此等杀神人物,岂是平常地痞之流可比,硬着头皮说道:“慕统领不能走,因为,因为……”话止于此,眼神闪动,始终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慕北陵耐烦消逝,扫视身前三十余仆人,猛踏前一步,暴喝道:“老子要走,谁敢阻我。”声若虎啸,那些仆人闻声缩头,纷繁后退几步。
他也不知孙玉弓到底给沈香服了多少催情迷药,沈香又几时能醒,时下无事,走至床前昂首望天,只见天空明月高悬,月光似纱倾洒,繁星满天,心想眼下适逢初春,可贵有此好月色,思路飘飞,不由顾虑远在山中的父亲,也不知现在环境如何。
马才艺闻声不对,赶紧表忠心,道:“大人这说的那里话,小人的统统都是大人给的,就算大人现在要小的项上人头,小的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