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说完,也不管黑胖男人,自顾自地四下走动,打量起酒楼格式来。本来她想关门做这件事,现在出去一个陌生男人,门还是开着吧。
只是这牛二放了多少年印子钱,还头一次看到钟意如许的。欠下这么多钱,竟然一点也不焦急,莫非她不担忧,他拿到文书以后,她该如何办?
钟意却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酒楼这个模样,别说茶了,茶末子也找不出半两,大爷还是自便吧。”
如许想着,钟意看向那男人的目光,多了几分锋利。
酒楼被粉碎得很严峻:墙上本来挂着书画之类的装潢,现在空空荡荡,只暴露一个个淡淡的印子;大堂四周落着的圆柱上,本来刻着些字,能够是一些文人骚客的墨宝,竟然也被挖走了;宽广的大堂只摆了三张桌子,就算有个牛二坐在那边,也空旷得凄清;进门右手边是柜台,后边一排架子,应当是放酒的,现在空空如也;颠末柜台往里走两步,就是通向二楼的木楼梯,第三层断了,斜吊着一块木板;二楼只封了半边,靠着楼梯一字排开几间包厢,里边空空荡荡,连个桌椅都没有;外边的雕栏也有褴褛的,木头直接掉到一楼大堂,摔得七折八折。
门口另有一块摔烂了的招牌,上面有“元泰福”三个字,应当是这家酒楼的名字了。
“如果大爷没有带,就明儿再来,有个凭据,也好分辩。”钟意看黑胖男人不说话,又弥补一句。
“死了。”钟意正视那男人,安静地说。
她站在大厅中心,看着那两扇敞开的大门。门外是洁净的泥土街道,身着时装的行人三三两两地颠末。街劈面都是店铺,正对着酒楼的是一家卖茶叶的,门口站着一个妇人,仿佛正在往这边看。
房间外是一个举架极高、面积颇大的大堂,目测有二百多平米。
钟意压住心底的吃惊,稳了稳心神,对黑胖男人说:“欠下这么多银两,总要看看契纸文书才好,我们小户人家,就是多出一两,也够要命的。”
黑胖男人还真没带,前几次他来酒楼索债就没带过,因为那掌柜清楚本身欠了多少钱,本金五千两,非常利,利滚利,到明天滚了多少钱,负债的比索债的还清楚。
这不是一个和睦的人,以是不能对他太客气,不然亏损的是本身。
一个完整陌生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