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先内行持长剑,朗声道:“痴儿,切莫抵赖。你面相,半生盘曲,却有奇遇,枯木逢春,繁华百年之相。如果归去,断不悔成了野鬼亡魂。”
陈秋娘站在石门口,却踌躇了,抬着脚步不敢往里走。而从门口往里看,只模糊看到酒窖里摆了几计划几,另有蒲团,以及一些仿佛是招魂的幡子,只不过丧葬人家根基合用红色幡子,而这里安插的倒是黄色幡子。
这个酒窖比她在阿谁时空看到得要大很多,酒坛子也多。并且这里还分几个室。现在一群人都在酒窖的大厅里,大厅的顶端已被翻开,中秋的圆月从那边肆无顾忌地流泻而下。
“因你与二公子牵绊过深。不能主动离魂,我们亦没法强行摈除生魂。一则没有护魂之灵,怕强行摈除,你不肯归去;二则谁做此损阴之事,莫说浑身修为散尽,就是凡人亦会五雷轰顶,不得循环。是以,当日贫道亦对你束手无策,并非贫道见死不救。”袁天罡说道。
“小樱,你乃生魂。陈秋娘乃已死之躯,虽这几年你强行支撑而下,这具身材未曾身故,但支撑不了几日的。且到你身故之日,便是你魂飞魄散之时。世人质疑之,你却也算道门中人,便知我们不会骗你。”天逸先生朗声说。
“竟是如此化身。”袁天罡传染,而后朗声喝道:“开。”
张赐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两人并肩,缓缓入了酒窖以内。
“痴儿,由不得你。”袁天罡喝道,声若洪钟,震得她耳膜疼痛。
“你没睡?”张赐略惊。
陈秋娘听那声音像是近在天涯,本来觉得酒窖就在近前,却没想到另有好远一大截。他们三人一起又走了半个时候,才算达到了酒窖的正门。酒窖正门也是厚厚的石门。现在,那石门已大开。
陈秋娘听不见声音,尽力几种重视力,想起他仿佛在说:我爱你。
“两年。”张赐悄悄地说。
陈秋娘抬眸看着站在道台上的师父,笑着问:“师父,你们焉知在阿谁时空,我身材还在?若不在,我纵使会去,岂不也是无根飘零?”
室内,除了几位十八骑的保护,便是一袭道袍的天逸先生与袁天罡。月光之下,三个案几,摆满了香烛,算作三个法坛。
张赐悄悄点头,只是看着她,神情更加哀伤。陈秋娘轻笑,却又恍然大悟,继而喃喃自语:“怪不得郎君这两年会整夜整夜睡不着,站在窗前静待东方白。先前,只怕你有苦衷,现在看来倒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