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长孙无忌、萧瑀二人纷繁侧目,看向站立在一旁面带恭谦的蔡少炳,眸中不由闪过了一丝阴鸷之色。
萧瑀打从心中认定萧锐的死,与羁押在察院中的伴读书童有关,现在见他的缧绁干净一新,不由升起了一丝肝火,对着身边的狱卒道:“涉案重犯为何羁押在单间当中?”
二人的承诺,刚巧称了蔡少炳的心愿,蔡少炳撩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过甚顶,腔调固然能够压抑,但却难掩此复镇静,“下官拜谢二人国公汲引大恩,今后愿效犬马之劳!”
萧瑀见长孙无忌承诺,随即接茬道:“不错!你若能从这个小书童口中找出何足道的忽略,本官也会在万岁面前保奏一本,老夫固然鄙人但也是吏部尚书,只要何足道人头落地,别说监察御史,就是殿中侍御史又有何妨?”
狱卒从腰间取出牢门钥匙,双手递到萧锐面前,道:“这是马御史特地叮咛的,与卑职无干。”
“重案嫌犯还会供应茶水?察院甚么时候改端方了?”
三人面色乌青的走进牢房,劈面便看到了坐在粗陋木桌前,望着墙上一尺见方的铁窗深思的谢仲举。
长孙无忌三人来到牢门前,看着单门单床、洁净枯燥的单间儿牢房,不由纷繁皱起了眉头。
长孙无忌蹙眉冷哼,“马周?两次三番坏本官的功德,此等人如何能够成其大事?”
狱卒面对三位官长的扣问,一股脑将事由全推到了马周身上,“这些全都是马御史叮咛的,卑职人微言轻只得照办。”
蔡少炳话音落下,两名见惯人间炼狱的狱卒大步向前,还没等他们伸手去拉扯谢仲举,一向闭目无语的谢仲举俄然站了起来。
谢仲举负手看向蔡少炳,刚毅的目光中透暴露了些许彷徨,冷僻的脸颊上一丝女儿家的娇柔转眼即逝,固然她学富五车,但终归是一个女儿身,面对就连武将都接受不住的酷刑,芳心多少有些乱方寸,不过在想到即将插手殿试、成败在此一举的房遗爱后,她眸中、脸颊上的惧意刹时消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如昔日的秋霜之色。
蔡少炳见长孙无忌、萧瑀二人对审案一事头疼不已,不由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长孙丞相、宋国公,固然马、杜二人偏袒何足道,但眼下他们并不在场,只要连夜审判,想来必然能够赶在他们二人行动之前,找到何足道的把柄!”
说完,长孙无忌与萧瑀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了缧绁,去到一旁的狱卒值房安息去了。
“咦?他身上的衣物为何如此干净?”
蔡少炳喝了一口浓茶,坐在一旁的桦木公案上,眼望谢仲举一双三角眼诡谲难辨,冷声道:“这小子长年伴读何足道摆布,想来筋骨有些松泛了,先用竹衣给他松松筋骨!”
恭恭敬敬的送走两位朱紫后,蔡少炳刹时变了一副神采,对着身边的两名狱卒招了招手,诡谲的道:“将人犯带到刑房,我倒要看他是否是铜筋铁骨!”
说着,长孙无忌目光看向谢仲举,坏笑着道:“如果你能办好此事,我必然在万岁面前保奏,汲引你担负监察御史,到时与马周同官同品,也不会到处受他的束缚了,如何?”
为首一人乃是逼供心切的长孙无忌,第二人则是恨不得将谢仲举生吞活剥,一心认定他就是杀子仇敌的萧瑀,而第三人恰好就是那位令马周极其不齿,在察院素有“酷刑胥吏……”恶名的蔡少炳!
手脚被铁拷舒畅,谢仲举眼望蔡少炳,极其愤恚的骂了一声“奸贼……”,接着闭上一双杏眸,紧咬银牙不再言语。
蔡少炳未曾想到谢仲举会如此偶然令,听闻她的冷声言语后,一鼓掌掌,嘴角上扬道:“好!是个男人!待会去到刑房当中,看你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