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麻绳垂垂收拢,一块牛皮包便被从水中拽了出来。
接连翻开两层油纸包,两本有些泛黄的册本,以及五六封手札,随即映入了三人眼中。
“无耻!”跟着罗帐里响起谢瑶环又羞又躁的轻啐,秦京娘那仿佛银铃般的笑声,也随即在房遗爱耳畔反响了起来。
“喝,这铜锁还真不小!”房遗爱运气真气,仅仅一拉便将梅竹生特地请人打造的铜锁给报废掉了。
“太爷……十筐甜枣吃了是要闹肚子的……”八端眉开眼笑,有些担忧的道。
一顿暴打过后,梅东五虎世人捧首鼠窜,梅坞县衙这才规复了安静。
八端点了点头,指着院中的鱼池道:“客岁一天夜里,我曾经看到梅师爷蹲在鱼塘前摸索,厥后被他摸出来一条细麻绳,麻绳上系着一个牛皮布包,内里另有一个油纸包,归正左一层右一层的,想来必定是银子!要不是前任太爷教诲八端做人要诚笃,八端都忍不住要去偷来银子买甜枣吃了。”
房遗爱自知谢瑶环已经转醒,用心凑到罗帐前,沉着嗓子道:“瑶环,本县的睡榻可还绵软?”
“老狐狸走了?”房遗爱凑到窗前,见梅竹生行色仓促的走出内衙,不由轻笑一声,“你去粮仓禁止放粮,本县就来抄了你的老窝!”
房遗爱见天时不早,起家正了正嗓子道:“明天本县放粮施助百姓,大师去到内衙取推车、量斗,跟着范师爷去粮仓筹办开仓!”
此言一出,一众新来的差人一齐抄起水火棍,搭在梅东五虎世人身上,棍棍到肉,一方面是为了在房遗爱面前表示本身,另一方面则是在宣泄多年来蒙受过的怨气。
八端与房遗爱走到鱼池前,将手伸进碧绿的水中摸了半晌,果然被他摸出了一根极新的骂声。
“梅竹生藏得银子?八端见过那老狐狸藏东西?”房遗爱满含但愿的问道。
“书真很多,不过那黑账在哪儿呢?”明天从范进、谢瑶环口中得知,进几年来的钱谷帐本天衣无缝后,房遗爱随即认定文房中的帐本不过是梅竹生的大要工夫,真正的帐本必然被藏匿在了某个处所,以是这才会借着开仓放粮的名头,将梅竹生这只老狐狸引出内衙,给他来了一个“兜底卷包会……”
一通乱翻,梅竹生的居处一片狼籍,心胸要事的房遗爱也没心机替他清算,无法下,只得快步走出卧房,筹办请谢瑶环、秦京娘帮手查找,毕竟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稍纵即逝,若不能抓住梅竹生的把柄,下次怕是这只老狐狸就要长记性了。
顺手将铜锁丢在一旁,房遗爱再次做起了久违的“梁上君子……”的行动。
“太爷是在找梅师爷藏的银子?”八端天真天真的一番话,顿时引发了房遗爱的重视。
关上正厅房门,房遗爱快步走进卧房,叫来谢瑶环和秦京娘后,三人一块将牛皮包翻开,公然看到了八端所说的油纸包。
伸手解开骂声,房遗爱让八端不要鼓吹,接着带着湿漉漉的牛皮包一起小跑,回到了正厅当中。
见牛皮包呈书籍形状,房遗爱朗声大笑,“公然是帐本!”
世人走后,房遗爱蹑手蹑脚的溜进内衙正厅,趴在卧房的窗户根前细细张望,直到范进等人走出内衙,这才缓缓坐在了茶桌前。
房遗爱轻笑一声,指着鱼池道:“八端还记得那麻绳在甚么处所吗?快指出来给太爷看。”
被房遗爱夸奖办事得力,范进含笑点头,这些新招募的差人全都是他的同亲,之前受了房遗爱的知遇之恩,再加上晓得下属的来源,这位落魄半生的老墨客那里另有不卖力量的事理,找来的差人也都是十里八乡忠诚诚恳的精干男人,比起梅东五虎那些个混吃等死的废料,不晓得强了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