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驸马……大人……”岑懋朝着值房四下扫了一眼,在看到次座上捧盏饮茶的薛仁贵后,心中的猜疑更重了几分。
过了约莫两息,跟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值房别传来了一阵略显恭谨的腔调。
见这兄弟二人绝非善类,岑懋悄悄咋舌,随即升起了退去的动机。
“大人,此番初度上任怕是对公事不甚熟谙,不以下官转呈左侍郎预览?”
“下官,拜见……”
房遗爱用心做出一副无法之色,放下茶盏,对岑懋招了招手。
“下官察院御史岑懋,告进。”
房遗爱拿起公文,交给书吏,话藏玄机道:“将此封公文交与左侍郎、尚书批阅,下官官卑职小拿不定主张。”
房遗爱早已推测二人会有此一遭,随即热忱的打号召道:“房某此番上任,还未曾拜见伯父、兄长,此番倒是有些失礼了。”
“驸马。”
岑懋与房遗爱四目相对,嘴角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
眼望房遗爱,见其旁观公文出神,岑懋不敢前去打搅,随即筹办与薛仁贵扳话几声,却见这位薛主事坐在次坐上昂然不动,一张冰霜似得脸颊毫无神采,那里有半点可与之扳谈的样儿?
说完,李芳、毛朋接踵借端告别,只留下岑懋呆站在原地,神采青一阵紫一阵,要多委曲有多委曲。
尚书和左侍郎拱手见礼,房遗爱和薛仁贵一齐起家,拱手还了一礼。
刑部尚书名叫李芳,乃是天策府旧人,与房玄龄一样是山东士族出身,论起来房遗爱该当喊他一声伯父。
大哥话音落下,四弟紧跟着开口,“刑部主事,薛礼。”
房遗爱端起茶盏,眼望站在书案前的岑懋,含笑道:“并非本官不与御史便利,只是……你也看到了。”
“房驸马?”
“不不不,贤侄初度点卯需求熟谙事件,此事原为道理当中。”李芳含笑说道。
听闻此言,岑懋连连点头,拱手道:“不敢不敢,下官焉有此意。”
“是啊,贤弟莫要过谦,我们二人另有别的事件要办,贤弟全权办理就是。”
“原话原说。”房遗爱正色答对,吓得书吏赶紧走出值房,去找左侍郎和尚书去了。
“伯父,兄长。”
岑懋见房遗爱面带愠怒,随即拱手道:“下官辞职。”
“瘦金体?那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房遗爱捧盏饮茶,接着低头细细旁观公文,却将岑懋晾在了原地。
“刑部右侍郎,房俊!”房遗爱含笑对答,心中恨不能立时用“玉指剑……”将岑懋一指头点死。
见房遗爱开口嘉奖,岑懋不知已经露底,反而暴露了一副奉承之相,“下官旁枝末节的伎俩,怎敢在大人面前矫饰。我朝那个不知驸马的瘦金体乃是当世一绝。”
第721章 指桑骂槐(1)
“如此说?”书吏被房遗爱吓得一颤抖,仗着胆量问道。
此言一出,李芳、毛朋变脸变色。
书吏走后,房遗爱对薛仁贵使了一个眼色,轻声道:“四弟,快些坐下。”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书吏和岑懋公然灰头土脸的返了返来,与之同业的另有左侍郎、刑部尚书。
“岑御史?”
“下官察院督察御史岑懋,告进。”
岑懋在李芳、毛朋那边吃了闭门羹,眼下见房遗爱乐得通融,天然连连点头。
“如此倒是房俊孟浪了。”说着,房遗爱话锋一转,笑着说:“刚才岑御史有公文需求批红,可房或人微言轻,不敢私行做主,还望伯父、兄长受累代庖。”
薛仁贵将公文放在桌案上面,接着微正衣衿,昂然坐在了次座上面。
论家世,房遗爱乃是当朝驸马、国公之子,论出身又是新科文武状元、布衣榜首,论资格更是前后做过尚书右丞、梅坞县令、曹州通判、后军督府,以及现在的刑部右侍郎,如此逆天的经历,打死李芳和毛朋也不敢超出他单独行事,更何况房遗爱先前那番话明显是令藏它意,提示李芳、毛朋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