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华接过了酒杯，笑问道：“这杯酒所敬为何？”
真的好想……好想她……
如果这条路能够再长一点，如果这条路能够没有绝顶，那该有多好？
“如果娘娘不嫌弃，下官情愿背娘娘一程。”杜若说完，便松开了商青黛的身子，走到了商青黛身前，微微蹲下身子。
燕云华这才想起，杜若现在的官衔底子就不能做这些事，他又不放心让齐家那两姐弟来看，干脆笑道：“朕特准你一次！仅此一次！”
醉了也好。
“下官……”杜若本想冲口而出，情愿！但是，又一想，这里有那么多的内侍宫娥，如果如许堂而皇之地送她回宫，岂不是过分招摇了？
商青黛仿佛健忘了杜若还在身边，她喝完本身杯中的酒，又斟满了一杯，看向了商东儒，生硬地唤出了一句，“爹爹，三年来女儿不能奉养在旁，还请爹爹多多保重身子。”
如何不爱？又如何视而不见？
“诺。”杜若重重点头。
商青黛咯咯一笑，推了推燕云华的胸膛，尽力坐直了身子，“陛下，可容臣妾先归去安息一会儿？”
商青黛似是晓得她在顾忌甚么，她笑了笑，“杜太医还是与当年一样的呆，怪不得水苏当年总唤你呆小若，公然没有说错。本宫本日不是给了你犒赏么？你不随本宫来拿犒赏么？”
杜若微微侧脸，脸侧微微摩挲过商青黛额角，只感觉一片滚烫――她或是真的醉了，只要真的醉了，才会唤她一句阿若吧。
不知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用心佯作欢乐，商青黛忽地笑得格外柔媚，“有陛下这句话就够了。”说着，她看向了杜若，眼底的欢乐却比方才还要浓，还要烈，“臣妾这几年写了些许行医心得，本日杜太医救青云有功，臣妾就想，不如把这些行医心得赐给杜太医研习。陛下觉得，这个犒赏如何？”
燕云华感觉商青黛说的句句在理，忽地又想到了一件事，“杜太医，回到雪香殿，记得给黛儿请个安然脉，如果能够，给她开服醒酒的茶方，莫要让黛儿伤了身子。”
商青黛收敛了些许目光，她顺势低头斟了一杯酒，敬向了燕云华，“陛下，臣妾敬你一杯。”
而杜若俄然失落，返来又是个失忆之人，这此中关头之处莫非与商青黛有关？
商青黛笑然点点头，目光飘向了杜若，“杜太医，随本宫走吧。”
商青黛笑道：“就为了陛下方才那一句话，臣妾内心欢畅。”
她悄悄咬牙，举杯回敬商青黛，却感觉这杯酒甚是难喝。
杜若回到御花圃的时候，已经是正中午分。家宴已经酒过三巡，世人脸上皆有淡淡的醉意。
背上的夫子没有任何反应，杜若侧脸细心看了看她，只见她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了。
杜若悄悄候在席外，一名宫娥低头走退席间，低声通传了一声。
她冷静走在商青黛的身后，悄悄看着阿谁熟谙的身影――她本是她最引觉得傲的夫子，本是她爱到心尖的娘子，现在，她是黛妃娘娘，而她只是小小太医。
“诺。”杜若再次点点头。
这三年，你到底过得好不好？
夫子，可知她有多想你？又可知她的心有多痛？
“黛儿，杜太医已经来了，朕倒是猎奇，你会犒赏她甚么？”
商青黛又喝了一杯酒，再斟了一杯，敬向了齐湘娘，话音淡淡，却有着另一层深意，“多谢二娘这几年代青黛照顾爹爹，青黛包管，云儿在宫中万事都好，本日之事是不会再呈现了。”
杜若悄悄地听着商青黛说的话，脸上却没有其他庞大的神采。
商青黛对劲地饮下了杯中的酒，她晕呼呼地歪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似是要倒向天子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