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她商青黛,不能与阿若相守一世,该是如何的绝望?又怎会俄然喜好上别人?
许大夫再忆起当年那些事,心底百感交集,有气愤、有不解、有悲惨、有失落,乃至另有一丝耻辱。
杜若却推开了房门,淡然走了出去,第一眼便瞧见了商青黛脸上的红色五指印,心疼地深深看着她,话倒是沉沉说给许大夫听的,“许老爷,这汤药须趁热喝下,老夫人这是中风之症,若不尽早活血化瘀,一旦有血水堆积脑中……”
“以是,你从不信赖我说的话,从不信赖娘是被齐湘娘害死的,对不对?”商青黛绝望地看着外公,点头再点头,“我还觉得,是我太率性,那么多年来把怨气都洒在你们身上,我彻夜来此,本来想好好地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外公。可没想到,本来,我一向都没错!”泪水涌出了眼眶,“齐湘娘是毒害娘的凶手,那你跟商东儒都是虎伥!”
至心可贵,有阿若一人,已远胜人间夫君无数。
商青黛还是没有应他,悄悄地给姥姥盖好了被子,朝着姥姥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终是站起了身来,冷冷隧道,“许老爷,我该走了,还望善待姥姥。”
杜若冷冷转过了头去,当真隧道:“既然晓得,为何不让我送药过来呢?莫非……许老爷底子就不想老夫人早日醒来?”
商青黛冷然正视着她,“不敢!”
许大夫怒喝一声,“老夫这些都晓得!不消你这个黄毛丫头班门弄斧!”
杜若打断了商青黛的话,凛然看着许大夫,“我记得入门之时背过医训――医者,不得以小我好恶衡量病人存亡,不得以小我喜怒迁凌病人对错,不得以春秋大小果断别人医术,行医不为发财,救死不问是非,扶伤不求繁华。不知这些话,许老爷可记得?”
商青黛俄然收回一声嘲笑来,“本来……这才是你不肯开棺验尸的真正启事!”
“你这话甚么意义?!”许大夫惊问一声。
商青黛冷冰冰地看着他,“许大夫想要强留我住下不成?”
心底,掷地有声地响起几句话――
“荒唐?”商青黛颤声问了一句。
许大夫叹声道:“世分阴阳,总有伦常,但是若梅她却中了魔障,入了歧途,恰好喜好上了一个南疆蛊衣女子。”
杜若学着方才许大夫的话,接着一字一句隧道:“不顾嫡妻重恙在身,耽搁药石最好时候,是为不仁!死者已矣,却在身后妄议别人错对,是为不义!古语有云,以德服人,许老爷夙来德高望重,该当不会做这类不仁不义之事,是不是?”
再傻傻地死在伦常二字之上!
“可娘答允么?”
许大夫还觉得这是商青黛一时没法接管母亲的旧事,点头道:“阴阳有伦常,天然是荒唐!幸亏,当时你爹爹差了媒人来提亲,能嫁入灵枢院,是莫大的好处,我天然一口应允。”
商青黛点点头,没想到本日的杜若措告别事竟如此锋利,她心头又酸又涩,话中有话隧道,“言而无信,何故立世,阿若,既然承诺了阿凉,你我都要做到。”
“若梅那年不知被甚么蛊虫给咬了,药石难救,只好张贴布告,求名医救治。因而,便惹到了阿谁不知廉耻的南疆蛊医女人。也不晓得她是给若梅下了甚么蛊,若梅心心念念只想嫁阿谁女人,这是多么荒唐之事!”
“……”
“阿若,我们走。”商青黛唤了一声杜若,杜若点头将药箱背好,便跟着她走出了房间。
商青黛涩然一笑,“大家都说商院主好,实在,他好与不好,天知,地知,我知,娘亲定也晓得。”
我怎会再步娘亲后尘?
“你!”
“你……”许大夫神采极其乌青,这丫头说这些话,句句都是在非难他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