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悄悄坐在床边,委曲地看看夫子。
这几日赶路住的俱是堆栈,都是她们三个女人家住一间房,虽说就半个多月,可一向不能抱着夫子睡觉,夜里偶尔醒来,总感觉怀里空落落的,少了甚么。
商青黛悄悄地看着小厮跑到身前,把许大夫的信恭敬地递了过来,却没有去接的意义。
阿凉吸了吸鼻子,道:“没有!没有!”
“咯吱――”
闻声了这话,杜若难过地瞥了瞥嘴,陈水苏笑道:“小若,你就听夫子的话,乖乖养伤,我会代你许愿的。”
陈水苏与杜仲皆是惊诧,没想到商夫子竟然对亲外公都如此冷酷。
老远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个小厮,他对着商青黛挥了挥手,“老爷,咳咳,老爷有封信给您!”
不等杜若说完,阿凉便点点头,“若姐姐放心!”
“嗯。”
“七夕。”商青黛喃喃道了一句,她浅浅一笑,看向杜若,“阿若,可想去放灯?”
“小蜜斯,你不等等老爷,亲身跟他告别么?”
商青黛正色道:“我问的是,你。”
“那疯丫头瞥见热烈还肯返来啊?”商青黛随口应了一声,忽地靠近了杜若的唇,小声道,“傻阿若,这但是你我共度的第一个七夕,有些话……总该你我伶仃说的,”
“这是老爷给您的信。”
商青黛回身筹办上车。
“你呀……”商青黛被那最后一吻亲得心酥,似嗔似怒隧道了一句,刮了杜若的鼻尖一下,“心歪了可不止一点点。”
商青黛抿嘴轻笑,催促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当最后这四个字写完,两人凝眸一笑,杜若放下了羊毫,端来了烛台,把孔明灯扑灭,从窗口放了出去。
几名小厮只能悄悄看着马车垂垂行远,内心倒是惴惴不安,到最后都没有完整废了杜若的双手,这许府是能回?还是不能回?
杜若转头看着他眼底的泪光,点头笑道:“阿凉,不哭,我们会再见的。”说完,她蹲了下去,抬高了声音道,“记得帮我拿下……”
东西一放好,便急声道:“夫子,我们能够走了!”
但是夫子还是不松口。
不等小厮们回应,商青黛又接着道:“自古出嫁女儿便是别人家的,娘既然已经嫁入灵枢院,又已经亡故多年,那灵枢院之事还请外公少操些心,免得落人话柄。”
“嗯。”
陈水苏那里还坐得定?
“不好?”
孔明灯从手中松落,商青黛的双臂紧紧勾住杜若的颈子,扭身将她压在了那半扇没有推开的窗户上,吻得更深更炽烈。
世人走了约莫半个多月,来到了梁州地界。
商青黛点头道:“那便走吧。”
杜若与商青黛并肩看着孔明灯远远飞去,她悄悄地凑到了商青黛耳畔,鼓起勇气唤了一声,“娘子……”
“不必了。”
大燕幅员广宽,君王统辖九州,这梁州便是地界最广宽,也是商贾们最喜好堆积的州郡。
“哦……”
“唔……”
本日七夕,幸与卿同。
我愿与卿济世江湖。
“但是……”
她路过了一个卖孔明灯的小摊子,从中买了一盏孔明灯,筹办归去给杜若一个欣喜。
“那我呢?”
“夫子,你……”陈水苏不懂商青黛为何会如此冷酷。
不等杜若答话,陈水苏便鼓掌笑道:“好啊好啊!夫子,我也想放灯!”
“小蜜斯――”
“但是……”
“带句话给外公,我要回灞陵了,让他不必牵挂。”
“你……”
“你说呢?”
商青黛这句话说得似有深意,特别是最后那四个字,不必牵挂。
“不看也罢。”
“好啊!”
早餐过后,几人清算完,一一走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