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商蜜斯请留步!”
她腾空错身,伸手朝着山壁上用力一抓,指甲挠在山石之上,收回一阵锥心的划声,又一阵锥心的疼意从指间升了起来。
“啊――”凄楚的声音从商青黛喉间响起,在山谷中收回一阵阵凄厉的反响。
杜若横了横心,倒吸了一口气,伸腿往下探了探,直到踩到了崛起的山石,这才将重心移到那只脚上,持续往下爬去。
“咻!”
“不必,让她瞥见一点也好,你我把戏做足了,主子那边也好邀功。”
她扶住边上的树枝站了起来,足踝因为方才这一跌,似是又减轻了伤痛,她想迈出步去,足尖踩落下,尚未用力,就啧啧疼得狠恶。
究竟是获咎了甚么人?
“这里……这里……应当曾经随爹爹来过采药……”
商青黛惊然勒马,夜色当中,那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落入了深林当中,风声沙沙,彻夜的山道喧闹得有些分歧平常。
杜若下认识地紧紧扯住了缰绳,点头道:“天气已晚,夫子脚上另有伤!”
阿若……
只是,这是她这辈子都逃不开的劫数,也是为娘亲复仇、保住灵枢院的最好捷径。
“东边……在那边……那边是西……这边……”
娘的仇……
西郊的山脉,西面高而峻峭,东面平而徐缓,现在夜色正浓,底子辨不清南北,以是商青黛只能博一博,借着这山坡滚下去,如果东面,那边有一个小镇子,或许她另有一条活路!
“吁――”
小乞丐冲动地点点头。
“脱手!”
小内侍白了杜若一眼,道:“小丫头,这但是圣旨,如果不遵旨,但是要杀头的!”
没有鸟声,也没有兽嚎,一片死寂。
“夫子,你等我,我来救你了!”
“葛根花醒酒,但是有微毒,夫子吃上几块就好。”杜若和顺地弥补了一句。
商青黛又吃了一块,将茶饼重新包好,收在了马鞍边上的小囊中,淡淡道:“不喝酒有不喝酒的好,这茶饼或许今后我能用上,先收下了。”
杜若越想越后怕,她摆布看了看,瞧见了一个坐在角落里乞讨的小乞丐,她快步走了畴昔,吃紧地从怀中摸脱手帕与一些碎银子,全数都放入了小乞丐的破碗里,急声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带句话给南城口等我的爹娘。”
杜若提裙快步跑到了崖边,看着一片乌黑的崖下,心头似是被甚么狠狠剜了一刀,她颤声对着崖下又喊了一声,“夫子――”
“夫子!”杜若下认识地追了几步,转头忿忿然瞪了一眼那小内侍。
“铿!”
天子只想获得她,也不会因为她一时回绝就动了杀心!
“嗯。”商青黛怔了一下,黯然点点头。
杜若黯然垂眸,低低地唤了一声,“夫子……”
商青黛接过了那包物事,疑声道:“这是甚么?”说话间,将物事翻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不消杜若答复,她已了然,这是稠浊了葛根花的茶饼。
“天子是万民表率,此事如果惹来龙颜大怒,试问天下百姓又如何看陛下的为人呢?”商青黛反讥了一句,终是从杜若手中抽出了缰绳,冷声道,“言尽于此,民女只要贱命一条,如果陛下真看得起这具皮郛,为何不肯多等上数月?驾!”她俄然喝了一声,一夹马腹,策马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小内侍冷声道:“商蜜斯言下之意,是要抗旨了?”
小内侍在商青黛身前勒停了马儿,他急声道:“陛下口谕,来请商蜜斯宫外别院一叙。”
“混闹!”商青黛厉喝一声。
“那边――”杜若惊忙躲在了树丛里,看着那群黑衣人嘲笑一声,终是走入了深林,消逝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