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慌乱地相互递了一个眼色,拔腿就跑了个没影。
“我们追不追?”
“快……快走……归去奉告大哥……”
嘶哑的嗓声响起,昨夜阿谁黑影垂垂走了出来,日光照上了她脸上的银面罩,也照上了她死水一样暗淡的眸子。
“你……你是……甚么……人……”
第二日,暖暖的日光从树隙间落下,照亮了初春新发的草芽。
“等夫子好了,我便带夫子去寻梅,好不好?”
“师父,那两人……”蓝衣小童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朗叹了一声,“裳儿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我实在是担忧她熬不到八月选秀。”
“傻……”
“她得活着……撤,归去守好入城口!”
浓浓的药味儿从洞中飘出,沿着药味儿寻去,洞中一个蓝衣小童蹲在煎熬的小药炉前,乖乖地等着药汤熬好。
“我才是……才是夫子……你……的不准……无……无效……”商青黛嘴角浮起一丝衰弱的笑容来,凉凉地应了杜若一句。
“是,师父。”蓝衣小童恭敬地点点头。
鲜红的蛇信子吞吐几下,似是闻到了商青黛身上的血腥味,那条半丈长的大蛇凶悍地沿着杜若的腿缠了上去。
“那就好。”兰先生再点头一笑,“我先辞职了。”
天昏地暗,最后只能闻声耳畔一声夫子的惊呼,杜若刹时昏死了畴昔。
“那……”
“嘶——嘶——”
“跟着她!”
“往前……走……”她的声音有如蚊嘤,本来有力垂下的双臂终是能够衰弱地圈住了杜若的颈子,“我……还舍不得……舍不得……死……”
“她们……她们定是被蛇吃了吧?”
“你……不……不听话……违逆师长……我要……要打你板子……”
“十年了,若梅,他们欠你的统统,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讨返来!”
“死不了。”嘶哑的嗓音应了一声,玄衣女子俯身看了看药汤的光彩,“再熬上半晌,便拿出来,倒在药缸里。”
“老夫天然晓得。”
“夫子活不成了,你们干脆出来把我也杀了罢!”杜若哑声一喝,低头绝望地看着夫子垂在她肩上的两只手臂,她潸然道,“夫子等等我,等我将你送回灵枢院,我就来陪你……我承诺你的,你去那里,我便去那里……”泪水滴落,如果她的心一样,粉碎当下。
俄然,杜若惊觉踩到了一个绵软的东西,脚下一个踉跄,却紧紧勾紧双臂,宁肯肩膀狠狠撞上身侧的树干,也不肯放手让背上的夫子跌下来。
“嗯。”
“呵,那么高跌下来,又半身是血……”黑衣人头子略微一顿,看着杜若远去的背影,对劲地一笑,给摆布递了个眼色,“方才这小丫头唤商青黛夫子,想必也是会医术的人,连她都说有救了,天然是救不得了。就算灞陵城真有甚么活着华佗,只要我们守住入城的处所,这荒郊田野的,商青黛又去那里寻神医起死复生呢?”
说完,她死死咬牙,狠狠往密林中一瞪,转过了身去,筹办将商青黛背出山谷。
剧痛袭来,麻痹之感沿动手背敏捷伸展开来,杜若将夫子护在身后,惨呼了一声,“走开——!啊!”
“走开!不准伤夫子!”
玄衣女子点点头,便走出了山洞,沿着枯木丛,垂垂远去。
“兰先生慢走。”白朗送了一步,命亲信小厮道,“快些送兰先生归去。”
山谷深处,有一个埋没的山洞,洞口爬满了枯草,远远瞧去,更像是一个荒废好久的破石窟。
白朗捻须舒心肠一笑,低头看了看手心中的药瓶子,心头暗喜,“再过五个月,夏雨以后,便是新秋了。”
“昨夜……”白朗故作惑然地看了看她,“昨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