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一千年前戮海一战后,众仙神第一次在碧落看到温画神君。
仿佛感知温画的目光,霍云姬朝她遥遥举杯,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醺地一手支颐,红唇扬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意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好事。”霍云姬垂首恍若事不关己。
湛瑶抬起浑浊的眼,剧痛已令她丧失了辩白的认识,但面前这张脸,是她曾魂牵梦萦的,曾想据为己有的脸。
“那些仙是无辜的。”温画低低道。
与此同时,桎梏宋翎灵魂的桎梏被解开释放,他的灵魂被洗净,易岚的仙灵伴在他身边,二者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鬼月姝以内,天高地阔,恍若另一个天下,天是暗沉沉的一片,如堆砌了万里层云,统统寂寂无声,只见那六合之间一面庞大的玉壁直矗云霄,一个薄弱的身影站在那玉壁面前。
泊岸上神谨慎翼翼地将易岚的仙灵护在掌心,端倪间还如畴前那般欢天喜地不知愁,他松快道:“岚儿出世在碧禅溪,固然受了重创,幸亏鬼月姝把她的仙灵缝合了,只要仙灵不受损,她就长生不死,这回不过是灵气散尽罢了,待我将她带回碧禅溪圣地,让溪水静养,不出几千年,这小丫头必定又活蹦乱跳了。”
南铮少年的面孔上另一个暴怒的灵魂欲破体而出,他一把揪着萧清流的衣衿,压抑着声音低咆:“那你刚才为甚么不禁止她!她那是去送命!”
莲洲,热烈的街道上,劈面走来两匹神骏的马儿,顿时坐着对劲洋洋的两人,一个是红衣如火的妖界皇子段无双,另一个是一样红裙绯艳的柳铃儿。
宋翎无声地点点头,随后走到宋老仙君面前,跪下道:“祖母,对不起,是孙儿不孝。”
温画带他们回了家。
他们拿动手中的兵器,猖獗地抨击着这个仇敌,直到湛瑶被折磨地还剩一口气时,柳铃儿再倒些仙露将她的命吊着。
柳铃儿的手朝湛瑶的脸摘去,谁料站在一旁的段无双手腕一抖,那瓶腐尸水尽数倒在了湛瑶的脸上,如烈火入滚油,沸水烫烙铁,那剧毒的水淌过湛瑶的脸留下斑斑沟壑,红白血肉,鼓起的血泡脓水爆裂开去,如若千刀万剐,任凭她有千张脸也毁之不剩,湛瑶厉声尖叫起来,抱着本身的身材扭曲地抽搐。
宋翎的声音消逝在无数黑芒以后。
但是一团乌黑的雾气正将宋翎团团包抄,桎梏着,节制着,淹没着,他的灵魂也是前所未有的戾气与暗中。
温画无言,宿命如此,道不尽的无可何如。
南铮愣了愣,缓缓放开他,声音极冷:“如果她有任何差池,我必然会杀了你!”
“看来你想起来了......姐姐,我是小曦啊,我返来了。”
或者说是宋翎的一缕灵魂。
乃至连当年烈风将军的灵骨都被私行支出了惜花楼。
萧清流一手扶着温画,一手敏捷将宋翎易岚收进斩云剑中带出鬼月姝。
“她杀了你们妖界的皇妃,你来措置是天然的。”温画勾唇一笑让开了路。
老仙君哀恸不已,畴前阿谁精力奕奕、满面红光的白叟已经不复存在了,她落空了最爱的孩子,深沉的痛苦与自责令她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十万岁高寿的老仙君终究走上了她真正的风烛残年。
“是啊,本来想找你,但是我自顾不暇,又听闻你和宋翎结婚,本觉得你过得很好,未曾想......对不起,是我没有庇护好你。”温画歉疚道。
老仙君颤巍巍也跪下去扶他,可触碰到的倒是他虚幻的灵魂,不由悲从中来,老泪纵横:“是祖母不对,如果祖母早日发明那人的诡计,你就不会一错再错,岚儿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是祖母老胡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