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兰握瑾就是九长老转世,现在正身在红莲火窟当中。
温画默了默扬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君此生难忘。”
天已大亮,流霞灿艳,温画从洞窟中走出来时不由眯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光芒后,她倒是受了一惊。
思前想后一番,笑道:“本君迩来在碧落游历,偶尔得见此处景色甚美,特地前来赏识一番。”
这曲啸世天音人间有何人听过?只要鬼月姝。
“神君赏识景色,为何会到我霖修殿来?”
天墉毁灭。
其他长老喝道:“不必与她废话了,快些取那仙契,本日是上神所说红莲开启之日,机不成失。”
“本来如此,我猜从当时起云舒君就难以在碧落光亮正大地呈现了吧,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以云舒君心高气傲的性子,也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
未到长老祠前,那重重法界以后竟传来项怀瑜的声音:“神君,是你么?”
项漪柔嘲笑:“堂堂长老,处心积虑将我孩儿置于死地,当时你们可曾念过我们两族交谊?”
温画轻咳了几声道:“你费经心机变作兰握瑾的模样,倒是为了进这天墉的暗牢,实在令人不解,此为一惑。”
湛清盯着面前温文尔雅的女子,只觉一股子冰碴子从心底冒出来,戳的人浑身冰冷惊悚,忽觉她的模样与霍云姬的模样重合,一样的刻毒,一样的无情。
墨匀长老的一双眼比鹰眼还锋利,温画相帮项漪柔,明显不是站在他这一方的,因而咄咄逼人道:“神君怎会来此处?”
温画爱护道:“不愧是当年笛音震鬼月的云舒君,好派头,那么......”她顿了顿,手一招,湛清怀中的一支碧玉短笛飞到了她手中,将那短笛置于掌心把玩了几下,转了话锋,三声可惜以火线道:“当年震断鬼月姝心脉的啸世天音就是这支短笛吹出来的吧。”
对方认出本身真身,湛清先是怔了怔,见来人是温画,又不怔了。
正欲再问清楚一些,头顶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轰鸣。
天墉的弟子亲族们堆积在广场上,眼瞧着半空中的几人打地天昏地暗,却不晓得该帮谁,该劝谁,一个是长老,一个是族长佳耦,端的叫一个难堪。
无人幸免。
这暗牢当中顷刻间便沉寂下去了,令人颇觉窘然。
萧清流眼角抽紧,可骇的情感崩溃在他沸腾的血液里,差点叫他跌入万丈深渊,他纵云从百丈以外毫不踌躇地冲进红莲火窟。
门轰然翻开,温画一眼看到伸直在门后的项怀瑜。
看来她与师父思疑地不差,这件事除了兰曜上神,别无别人。
兰筠与老婆并肩而立,面色不改,只一句:“兰筠从未叛变天墉。”
“是我,你还好么?”她回道,也不知项怀瑜能不能闻声她的声音。
理了理绣了兰斑纹路的袖口,面上含了三分熟稔的笑意,他起家作了一揖道:“本来是温画神君,久仰久仰,前次在妖界拜神君所赐,我可实在吃了一番苦头。”
人间莫非另有上阙鬼月姝不成?
这事情......倒是越来越风趣了。
心高气傲的云舒君还是有些心性的。
红莲火窟下,长老祠旁,那天墉的霖修殿上正团团冒出紫雾,雾色里兰氏佳耦与八位长老打得非常难明难分,你死我活。
她沉默斯须,再出声对温画道:“神君,《天机策》已经毁了,但是我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说罢施施然坐下,意态落拓。
身后那一室明光之下,湛清的脸被勾画出丝丝暗淡。
温画诚心道:“唉,不久前我还在怀瑜身上瞧见,这贴身兵器云舒君怎会等闲赠人?额,此为第二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