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匀长老趁着两边对峙持平的空隧道:“兰筠,你当真要叛变天墉么?”
正欲再问清楚一些,头顶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轰鸣。
墨匀神采黑沉,转而对他身边的项漪柔道:“项漪柔,你若不交出仙契,休怪我不念兰项两族的旧情。”
只是那熠之前辈又是谁?熠之,熠之,温画思考半晌,忽的想起:熠者曜也,谁有这么大本事,用全部天墉做赌注只为了重生一人。
只是面前的女子比起霍云姬直截了当的冷酷,温画则像埋没在温情表面下的利刃,杀人于无形。
下方霖修殿前缠斗的数人也惊骇地转过脸盯着红莲火窟的方向。
兰至公子被红莲火窟关了去,这里头的异象还没引发旁人的重视,温画踱步了几次正深思对策,忽觉这火窟四周传来一股气味。
湛清嘲笑道:“神君果然闲情逸致,特地前来看湛某的笑话。”
心高气傲的云舒君还是有些心性的。
她沉默斯须,再出声对温画道:“神君,《天机策》已经毁了,但是我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你是何人?”温画刚一问出口。
温画捏紧手内心项怀瑜的仙契,心中感慨,大凡仙者的仙契都由本身保管,或者在仙者坐化时一异化掉,但如果去护着旁人的仙契,那将是一件极其耗费修为的事,难怪项漪柔一介神君神力非常孱羸,并且听闻近年来她足不出户,想来为了保住女儿的仙契,她支出了很多代价。
言辞间是鄙人逐客令了。
温画不成置否,欣然道:“承蒙嘉奖。”
那八位长老中的四位合力对于兰筠,别的四位对于项漪柔,兰筠族长的神力不容小觑,四位天墉长老的神力更是轻视不得,一挑四,实在难为。
脚下那短促的低咆已经隆起庞大的声响,像一条巨龙在石缝间穿行,公然不出半晌,那红莲火窟中顷刻发作,狂肆的烈焰从洞口伏地纵出,只刹时烧红了整片天墉上空,滚烫的火焰如出闸的猛兽迅猛地从天爬升而下,将底下的霖修殿一冲而塌,红色的浪囊括了全部天墉,灿烂的银河与腥红的烈焰交叉在一起,囊括出一幅惨烈的画卷。
项怀瑜央她定要找到那位不惧红莲之火——天墉九长老转世,温画望向庄严的红莲火窟,蓦地明白所谓九长老转世就是兰握瑾。
温画诚心道:“唉,不久前我还在怀瑜身上瞧见,这贴身兵器云舒君怎会等闲赠人?额,此为第二惑。”
她的插手搅得战局乱了套,几人罢战纷繁转过甚来,惊道:“温画神君!”
“如你亲眼所见,湛某沦为阶下囚,兴不刮风波,的确是落了空,不过其间变数之多,不到最后,谁能晓得胜者是谁呢?”
她的声音落下去后,便连尾音也被吞了,愈发显得沉寂。
湛清盯着面前温文尔雅的女子,只觉一股子冰碴子从心底冒出来,戳的人浑身冰冷惊悚,忽觉她的模样与霍云姬的模样重合,一样的刻毒,一样的无情。
那明光如一只手将她拦腰一勾往红莲火窟而去。
温画摇摇手:“本君哪有这闲工夫来看云舒君沦为阶下囚的模样,哦,本君此来倒是有几个疑问,想请云舒君解惑。”
项漪柔嘲笑:“堂堂长老,处心积虑将我孩儿置于死地,当时你们可曾念过我们两族交谊?”
“画儿!”他嘶声惊呼,但弥天的火势当中他的声音被淹没地一干二净。
对方认出本身真身,湛清先是怔了怔,见来人是温画,又不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