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槐顿了一下,轻呼了一口气,“我倒是想起一事,只是不知是否有关联――约莫半个月之前,我去新房那边检察,娘舅暗里里跟我提,问可不成以预先领一些人为。你晓得,完工之初我们已给了一部分钱,似这类长年在一块儿干活的工匠,人为向来是由管事者同一领了,再一一分发下去,我不肯旁人瞧见了内心不安乐,便没有答允……”
“没有。”孟郁槐苦笑着摇了点头,“芙泽县那么大的处所,连个眉目都没有,舅妈和表妹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等闲那里能找得着?”
花小麦面朝里躺在榻上,实在并没有睡着,却也懒得回身与他打号召,尽管闭着眼睛不开腔。闻声那人好似在桌边倒了水来喝,又蹲下去将火盆拨旺了点,便不由得撇了撇嘴。
直到过了亥时,孟郁槐才从城里返来。
他们姓孟的一家,的确是不缺这点钱,但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那就是个无底洞,难不成今后他们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人填洞穴?
“我这不是在和你筹议吗?”孟郁槐还是好声好气,只那张脸却已绷了起来,“我若想瞒着你,何必再返来同你说?我是觉着,当初娘舅一家来投奔,若不是咱二话不说地赶了他们走,大抵也不会到明天这境地……”RS
花小麦顺手捞起盖在被褥上的袄子往肩上一披,又拣了件厚衣裳递给他,将声音压得极轻:“如何样,还是没有娘舅的动静?”
孟郁槐没推测她一下子就猜了出来,稍稍一怔:“……是一点小事罢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我自会办好。”
……
花小麦朝他面上一扫,内心暗道:以是,舅妈便领着冬雁表妹来铺子上不依不饶地折腾,非要问你讨个公道是吧?怪不得你本日返来得如许早,本来还是为了那一家人!
“总归是私事,不好太费事他们。”孟郁槐还是点头。
花小麦胸中一把邪火蹭地就窜了起来,坐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勉强压抑住了没有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