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很想暴喝一声“跪下”,然后赏他一顿家法再问话。但是明天毕竟还刚有宫中内侍来颁过旨。如果他真把这小子打了,动静传出去,旁人会如何说?哦,皇上刚给你儿子赐了婚,你扭头就把儿子打了个不能动?你这是打给谁看?打谁的脸哪?
“我在七家镇的时候,吴女人端汤送药的照顾过我,可当时顾不上这些后代情长的事。此次在都城再遇着吴大人,我也非常不测。吴女人秀美贤惠,我很中意她,恰好吴大人也有这个意义,这桩婚事也就成了。”
“这也是巧了,他也是客岁年初时回都城的,先时谋了一个巡检之职,厥后因为邹国梁被刺那件事立了功得以升迁,我也是那会儿才重遇他,晓得他们一家也回了都城的。”
“哪件事?”
“你个小兔崽子!~”
安郡王妃本来也想过李思谌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另有谋算。如果李思谌想明着和她对着干,另娶高门显宦之女并不让人不测。那小子和他归天的亲娘一样就生着一张脸。但是小女人们会傻,她们的爹娘不会傻,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李思谌如果已经早早被立为世子,那他们必然象苍蝇一样扑上来了。但是现在李思谌前程未明,他们才不会一头扎出去呢,就怕赔了女儿又折兵。
李思谌面色稳定:“我是你儿子。”
两笔账一起算,安郡王一捶桌子:“你给我滚出去!”
李思谌笑的很淡然:“父亲忘了吗?年前我办差回程的时候路过七家镇遇着了山匪,被一户人家所救……”
安郡王一愣:“甚么?”
“吴大人也是世家后辈,他祖父曾经官至二品,镇守兰宋关数十年。”
安郡王已经摔了一个茶盅了,正要再摔个茶壶,李思谌已经进了门。
安郡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晓得,不是山中猎户救了你吗?你不是也给过了谢礼吗?还提他们干甚么?”
当时他好象恍惚的听了一耳朵,但没往内心去。他想的更多的是大儿子那一次出事,究竟是天意还是报酬。
“那你如何不先禀告父母?这件事情是如何闹到皇上那儿去的?你眼里另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
山中猎户如何一摇身变成了禁军批示使了?这窜改实在太高耸了。
来宣旨的内侍平时并不是太得重用,但是按普通事理说,出宫宣旨都是一项肥差,宣的如果是吉信,那么谢礼打赏是必然少不了的。如果是凶信,那对方为了刺探动静脱罪,脱手也毫不会吝啬。
这个时候阿青和吴婶都还没认识到,这道圣旨不但光是颁给他们家的,同一时候,安郡王府也接到了一样的旨意。比拟已经内心稀有只等动静上门的吴家,这动静在安郡王府就象投下了一颗炸弹,首当其冲的安郡王和安郡王妃都几乎被炸晕畴昔了。
“那这件婚事呢?”
安郡王主动脑补填上中间的一大段空缺。
不成,不能让她这么着。阿青决定打发人去送个信儿给李思谌――这件事都是他折腾出来的,丢给他处理也是理所该当啊。
擦!
这么一说,安郡王有印象了,固然印象也很淡薄。
这揣着明白装胡涂啊!
安郡王顺了顺气。事情听到这里,安郡王的火气倒没有一开端那么畅旺了。
李思谌大风雅方走到跟前,不紧不慢的坐下了。
普通山匪只敢打劫落单的人和行商,官家普通是不敢招惹的。李思谌固然当时带的保护未几,但山匪是多不开眼才去打劫他啊?他身上没甚么财,一看就是难啃的硬骨头。
别人都说打狗要看仆人,他这想经验自家儿子,却得看着皇上的神采。
好歹先把来宣旨的公公们送走,安郡王一醒过神儿来就晓得这事儿该去找谁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