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泓法师放声狂笑,仿佛磨砺十载终得出锋的宝剑锃然亮起,面庞扭曲,纵横交叉的皱纹也变得混乱不堪,说不出的癫狂。
“放屁!”圣泓法师浑身颤抖,大怒道:“仙云界中的仙尊都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等老衲开启仙云界大门,仙气便会源源不竭涌入人间界,到时候大家皆可成仙,众生尽能成佛,清闲安闲无拘无束,如何会让他们堕入水深炽热当中?”
“这是......天籁大悲咒!”圣泓法师终究瞧出了端倪,身形朝后又退了一步,周身不住颤抖,伸脱手指颤颤巍巍指着那老衲,再无半点高僧派头,骇然道:“你是、星云大师?”
他和青萝蛊仙嘴上倒是涓滴不留余地,一上来就恶语相加,圣泓法师眼中喜色明灭,道:“三位倘如果来和老衲切磋佛法的,便请出去一边喝茶一边细谈。如果来挑衅的,嘿嘿,圣元寺虽说创建不过三百年,但还是不会惊骇歪门正道的。”
整座神龙川当中的飞禽走兽被那股严肃影响,仓猝四散奔逃,青萝蛊仙和金翼雕王也收起之前的喜色,眼中涌上一抹深深的凝重之意。
老衲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念了一声佛号,开口道:“一别四十载,当年愣头愣脑的圣泓小和尚,现在也变成了只手遮天的大唐国师,善哉善哉!”他声音如风过竹林,清婉淡雅,灵韵实足,教人听了心中说不出的镇静。
狮子吼的气波顷刻间崩溃,圣泓法师身形也被震得后退了数步,老脸上气血翻涌上来,好一会儿才禁止下去。
“如果连龙灵大阵也学不会,老衲又有甚么资格敢大言不惭地说要翻开仙云界大门?又有何脸孔去见师尊释迦牟尼佛祖?”圣泓法师身上金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来,佛气滚腾如海,竟当真好似摩诃迦叶佛陀转世再生普通。
圣泓法师眼中惶恐缓缓散去,又规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模样,可见其定力之高深绝非平常,道:“你销声匿迹几十年,老衲满觉得你果然死在了茫茫东海之上,嘿嘿,当真让老衲吃惊,这些年你修为反倒没有退步,竟然还远在乾虚道长之上,了不得了不得。”
老衲右脚往前一踏,右手佛珠缓缓飞出,在他身前滴溜溜直转,一道道嫩绿光芒从佛珠上发射出来,凝幻成一枚枚竹叶虚影,十八枚竹叶又围成了一只光莹透亮的绿圈,正中一个“卍”字若隐若现。
俄然闯进神龙川者,共有三人,此中鲜明有青萝蛊仙以及在碧峰峡蜀云洞天救了余一笑的金翼雕王,正中间乃是一名身着绿纹僧袍的老衲。
圣泓法师瞥了一眼那两人,竟然理也不睬,神采凝重地望着星云大师,道:“当年,你们僧道二人联手打遍天下无敌手,铲妖除魔无数,但是,你们究其平生也不过只是一介凡人。”说到这里,眼中对劲神采满溢,续道:“三界十术的传说,人尽皆知,但独一能窥测到仙界的,却只要老衲一人。哈哈哈哈......”
星云大师昂首凝睇了那阵法很久,喃喃自语道:“龙灵大阵,你竟然修炼这类佛门禁术,看来你是决意要翻开仙云界大门了。”说罢那串嫩绿佛珠又飞到星云大师跟前,其上绿芒一一亮起,中间的“卍”字佛咒模糊可见。
众僧见他祭出此物,纷繁变了色彩,对望一眼,悄悄退进了圣元寺大雄宝殿当中。
星云大师点头感喟,道:“你毕竟过分执迷不悟,当年因为老衲一句话,你就二话不说苦行十载。现在又因为听信仙云界那些人的一家之言,企图去翻开仙云界大门,民气隔肚皮,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神仙?”
圣泓法师望着那老衲,眼中闪过一丝惶恐神采,方才他清楚是用的佛术,但凭本身几十年经历,竟然从未见过,有种当时李白用出青莲诗术和黄石诗术时候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