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朗双手度量,冷冷谛视着那男人,一声不吭,随即向青萝蛊仙行了一礼,正欲开口,青萝蛊仙俄然道:“你们余谷主如何没来?”
青萝蛊仙走到酒桌另一边,揪起那男人的一绺头发,笑道:“要我饶命倒也简朴,你方才骂了几个字,就向那位石宏朗磕几个头,不然本仙子让你也变成一株桃树。”
章永见青萝蛊仙朝本身浅笑,因而更加矫饰起来:“仙子有所不知,这喝酒各有各的美感,鄙人是‘酩酊酣醉,方知千秋’,和那些喝酒喝得故弄玄虚的人可大不一样。”
青萝蛊仙身影蓦地平空呈现在那群被术法冻住了的人身前,徐行走到那阴阳怪气男人背后,一脚踹翻在地,随即捏了个指决,解开他身上术法。
石宏朗叹了口气,道:“都怪小师弟脾气太倔,非要和啸月剑硬碰硬,他年纪尚幼,强行用出丹鹤虫沧海一粟,又被啸月剑刺到,蛊毒反噬加上月华寒毒腐蚀,唯有当世神医方能救他。”
青萝蛊仙扯着嗓子咳了一声,章永周身如遭电击,一把推开桌案,黑影闪到她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见过仙子。”
石宏朗想不到这狷介孤傲的青萝蛊仙竟然一口承诺,欣喜万分,憨笑连连。
李白忍不住道:“石师兄,解铃还须系铃人,既是如此,何不直接找章永便是,为何百里迢迢赶去杭州?”
李白忍俊不由,这小子前一刻还一副地痞地痞像,听到青萝蛊仙声音,顷刻间变得人模狗样起来。
那叩首的男人一边叩首一边听几人说话,不免慢了很多,青萝蛊仙洞察力逆天,方一慢下来,便喝道:“才五十三个,从速磕。”
睡得正酣的章永,似是被“砰砰砰砰”连续串的叩首声吵醒了,只见他从桌面上爬起,眼睛还未展开,便大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叩首磕了半个时候也不消停,我睡个觉有那么难吗?”
石宏朗瞥了一眼仍在呼呼大睡的章永,苦笑道:“伤得倒不算严峻,只是那柄啸月剑上的月华寒气太重,师父去了杭州一铸剑世家,看能不能找到体例医治寒毒。”
本来遵循青萝蛊仙的修为,高仙芝只怕也不是她敌手,只是因为高仙芝府邸禁卫森严,又有上古宝贝、洪荒凶兽坐镇,故而要堂而皇之地杀死高仙芝,无异于痴人说梦,故而唯有暗害行得通。
石宏朗意味深长地看了章永一眼,叹了口气,回身上楼去了。而那男人对着氛围磕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想要爬起,青萝蛊仙狠狠瞪了他一眼,顿时又忙不迭磕起来。
那男人错愕道:“这、这小人那里记得刚才骂了几个字?”青萝蛊仙道:“你从‘我看那青城谷的甚么小师弟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被影月剑宗的废料打败’开端,到最后一共说了十三句,共五百五十三字,磕吧。”
青萝蛊仙笑得非常光辉,仿佛被日光晖映后开出的缤纷百花,道:“那当真妙极,只是等水陆大会完了,我还得去长安办事,以后才气来青城谷做客。”
青萝蛊仙道:“本来如此,如此说来,小师弟伤得严峻了?”
此时楼梯上缓缓探了一颗头出来,四下打量了一阵,恰是萧婉。只见她眼中嗔笑参半,看了李白一会儿,便又上楼去了。
李白和章永还未挤进神龙川,瞧见那少年和尚,心中都迷惑不已,这和尚也是来插手水陆大会的么,如何前两日未曾见到他?
青萝蛊仙闻着他身上酒味,掩开口鼻,大为皱眉道:“浑身酒味,死开死开。”章永唱了个喏,笑道:“前人云:何故解忧唯有杜康。这杜康便是酒,竹林七贤你晓得吧,也是喝酒的妙手。”
李白拱手行礼道:“忸捏忸捏,不知懦夫如何称呼?”壮汉笑道:“李师弟不认得我倒也不奇特,我是青城谷大弟子石宏朗,半年前你来青城谷时,我正在外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