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了幽枉生一眼,见其死相非常惨痛,但不知为何,李白心中却升不起半点怜悯之意。
李白见方剂巫说出《论语》中的话来,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笑意,清楚是他曲解了这句看门人对孔贤人的评价,却还说得大义凛然,正欲反唇相讥,忽见面前闪过一片鬼影,重堆叠叠,麋集如织。
邱婧听她话里尽是自嘲意味,再加上她方才说灵蛇道长和苏鉴烟情投意合之时,神采也极其不安闲,猜想师父和灵蛇道长以及苏鉴烟之间必然有千丝万缕联络,只是不晓得经历了何事,才导致他们一人在灵昆岛,一人在北极冰原。
过了约半个时候,木灵鼎当中李白的神识意念越来越多,那一道冲天光柱越来越淡,天涯本来被破开的一方大洞也缓缓愈合,木灵鼎中的仙气到此时便只要薄薄的一层了,覆盖在鼎底,仿佛琼脂凝冰。
最令他惊奇的,倒是鼎中高度凝练的仙气,突地腾起一缕,绵软如蚕丝,从腹部皮肤渗入中焦,沿手太阴肺经缓缓流转,至左手食指末节转流至手阳明大肠经,又从鼻翼的迎香穴流入足阳明胃经,到得历兑穴进入足太阴脾经......
青莲虽是虚影,但却有实势,李白抵在木灵鼎上的右掌受其兴旺的张力,顿时朝后一退,青莲恰好夹在他掌心和木灵鼎中间。
但此时木灵鼎一遇青莲,再加上李白用《太白诗经》的诗术催引,便好比如鱼得水普通,鼎身微微颤抖鸣响,其上的仙气光罩如长蛇蜕皮般层层剥落。鼎身如同开了无数细孔,青莲之上的诗术气味连同道家清气,由细孔点点渗入。
李白心中大骇,听冰洛此言,似是她看破了本身修行的《太白诗经》以及当初获得火快意时候的奥妙。冰洛既然只是点出此事,并未道破,李白便也不去说穿,和邱婧对望一眼,对方的眼中满尽是惶恐神采。
......
这一摔直痛得他百骸欲裂,但李白心中清澈,若不是这一阵大风,他必然被方剂巫抓住马脚,便不止是摔一下这般简朴了,恐怕木灵鼎也要被其抢走。
李白弧形朝后的身材被大风一吹,去势顿时倍增,笔挺坠落,重重摔在土石之上。
从倾圮的雪崖返回洛神山,李白心潮翻滚,如同暴风卷残云,吹得贰心中极其不是滋味,沿那条崎岖小道来在木灵鼎跟前,幽枉生的尸身之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寒冰,木灵鼎还是源源不竭地从天涯深处掠来红色的仙气。
李白才发觉到这奥妙窜改,便听身后传来一声降落森冷的奸笑:“好小子,我正愁这宝鼎太沉带不走呢,你倒是帮我省了很多力量。”
鬼影来势不减,李白一蹬左脚,横身遁藏,他因要护着木灵鼎,上身几近马脚百出,众鬼影看似飘飘忽忽,慢如龟爬,实则潮鸣电掣,疾若暴风。李白右胸被一只旱魃模样的鬼物撞个正着,口中闷哼一声,身材如断线纸鸢般蹿飞而出,体内气血翻滚,一缕恶寒幽深的鬼气钻入了经脉当中。
李白心下大喜,接连锁了七次,本来三丈高、八人合抱粗的青铜古鼎,此时竟然变得只要巴掌大了,小巧小巧,精美非常。李白握在手中只觉一股血脉相连的气味遍透满身,说不出的舒畅镇静。
方剂巫不想这小犟牛如此难顺服,但他却生不出半丝佩服之意,心中只觉好笑,道:“你们人间界有一名贤人说:知其不成为而为之。你觉得犟着头皮,挺着骨头,烧着热血,就是豪杰了么?”
鬼气方一渗入出去,李白便觉透体冰冷,灵魂颤栗,一股恶寒顺着十二经络冒死流窜,李白身在半空,受那恶寒腐蚀,四肢百骸周天穴道如同被寒冰冻起来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