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身边残剩两人也霍然起家,各自抽出兵器宝贝来,那仙颜少妇手中一根九节银鞭舞得如风火轮盘,那年青男人手中折扇猛地一合,十余根钢钉齐刷刷飞出,射向那手握秋水长剑之人。
那几名随行侍卫,长髯大汉唤作“魏鳌京”,年青男人名为“江不语”,仙颜少妇叫做“钟予纤”。潘若晨被那落拓墨客大庭广众之下欺侮,直气得肝火只充,但心知敌不过这武功高强的墨客,只好给那三人一人一个耳光,鸦雀无声的酒楼中“啪”“啪”连响了三声。
白衣少年随即展颜一笑,揖了一礼道:“鄙人隆昌李白,敢问足下如何称呼?”落拓墨客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也以读书人姿式还了一礼,道:“姑苏萧长歌。”世人大哗,敢情这青衣墨客竟是江南姑苏名动天下的“青衣秀才”萧长歌!
潘若晨听钟予纤所言,才想起此番乃是为了拜访戴天山的虚元道观,在京兆府时本身能为非作歹,但在神仙脚下也须得内敛锐气才是,当下也难堪一笑,竟赏了那侍女一锭元宝,自顾自喝起了酒来。
绵州昌隆是蜀中驰名的胜地,在成都平原东北三百里处,往北是幽深广袤的高山,嘉陵江右岸最大支流涪江便流经昌隆县城,一条铁索木板桥高出涪江两岸,来往旅人经常在此歇脚,喝酒吟诗,参议剑术,“青莲酒”誉满巴蜀大地,京都长安亦颇负盛名。
午后时分,莫醉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那一个个操着浓厚蜀地口音的商贩,虽已叫卖了一上午,仍不罢休。
那肥猪瘦子眯眼打量了那侍女半晌,右手猛一捶八仙桌,吓得她周身一颤,瘦子森然笑道:“这小妮子虽说毛了些,不太长得还算斑斓。掌柜的...”
“砰...哐当...”两声杯盏坠地的破裂声蓦地响起,随即但闻一沙哑男人声音大声骂道:“妈的野丫头毛手毛脚,毁了老子雅兴。”
大厅众门客也只停杯顿箸瞥了几眼,都心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即便又和桌边酒友觥筹交叉,杯杯不断了起来。
“好剑法!”那长髯大汉忍不住奖饰一声,直至瘦子瞪了他一眼,方才认识到不该长别人志气,低眉不语。落拓墨客哈哈长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酒葫芦来,抬头喝了一大口,长剑一指那瘦子笑道:“官人,瞧你生得敬爱,再往前便是剑门关,莫要被强盗当作肥猪宰了吃了才是。”
落拓墨客不由笑道:“妙极妙极,刚才掌柜的打她部下耳光,你又依法炮制打本技艺下耳光。”那瘦子大怒道:“甚么‘炮制’、‘瘦子’的?”落拓墨客笑而不语,长剑一挥,将银鞭还给了那仙颜少妇,便欲拔足拜别。
不等那瘦子变脸,他身边一手持阔刃短刀的长髯男人蓦地一刀挥出,刀身明晃晃地非常渗人,掌柜的惨呼一声,大殿内众酒客复又转头看来。
落拓墨客夺过银鞭后,手腕又猛地一抖,银鞭在其剑上呼啦啦转了起来,直如银河倒悬,将那年青男人射来的暗器钢钉一一打落,而钢钉上势不减,直直没入那瘦子身边一张五人坐的木椅当中,木椅“哗啦”一声,立时碎成了一堆渣。
中年男人闻言一怔,在脑筋中编了几句,待要再乱来那少年时,却见他早已消逝在人群中,只留下一句傲慢非常的话远远传来:“甚么红蒙大帝,黑蒙大帝的,在我太白真仙面前都是小喽啰!”
话音甫落,天涯一声闷雷炸响,本是再平常不过的雨雷,那中年男人却吓了一跳,手中《鸿蒙真经》、《乾坤道法》、《太乙灵经》被脱手甩出,望着那消逝在人群中的少年,喃喃道:“仙帝显灵,大事不好,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