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晓得他会如此答复,崔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何必呢。”
百里流云边摇边喊,这让正在假寐的崔珏不由得皱了眉头。他微微的睁了双眼,衰弱道:“还请这位公子放心,小生一时半会的还能对峙。”
姚韫玉一脸欣喜,他想抱住崔珏对他说一声“感谢”,才伸开手,一把利剑便穿透了崔珏的心口。
崔珏垂着眼,道:“小生的话,向来都是当真的。”
昂首对上了魏王那双浑浊的眼,崔珏轻笑道:“既已让姚驸马将小生绑来,魏王爷又何必再明知故问?”
“有。”盯着姚驸马,崔珏似笑非笑道:“姚驸马,你日日寻欢作乐,夜夜美人在怀。小生想替别人问问,在无人之时,你的知己可有不安?”
那几人擒了崔珏,而后又将他带进了京郊的一处大宅里。
“恐怕王爷也只能悔怨一辈子了。”崔珏微微一笑,见他笑的诡谲,姚驸马猛地推了他一把。等把他带到了一片空位上,姚驸马才让人放了他。
“啊!”百里流云被吓了一跳,他大呼着,顺手便将崔珏抛了出去。
“够了!”见崔珏交来回回就只会这么一句,魏王便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用一根干枯的手指指着崔珏,魏王咬牙道:“拖下去!宁肯错杀,也毫不能给本王放过!”
此时崔珏正被压在地上,狼藉的青丝与大开领口更徒添了他的有力。魏王扫了他一眼,心中又多了几分不悦,“你就是崔珏?”
“崔先生!”前来找他的人肝胆俱裂。
天子让罗素去拘系他,那便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他能再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也可见他并非常人。一个连天子都难以抹去的男人,非论是亲信也好,是谋臣也罢,他都不能让其再留在闵太子的身边。
“你不懂。”遣退了四周的侍卫,姚驸马握着双手痛恨道:“当初是他害我,我若不能亲手送他去死,他日便再也没有脸面去见素素。”
“崔珏。”姚驸马俄然回身道:“方才在魏王面前,你为甚么不戳穿我?”
姚驸马背动手,道:“你可另有甚么话要说?”
“魏王爷多虑了。”崔珏摇了点头,道:“小生不过只是一介布衣,又怎会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他本来只是想要会一会闵太子的谋臣,却没想到竟被一口点破了身份。
抽出了背后的短剑,崔珏捂着心口今后退了几步,前来找他的百里流云也接连杀了数人,待冲到了崔珏的身边,百里流云就用独臂揽住了他。脚下踩着百里家首创的七星步,两人很快便逃出了世人的追杀。
“崔珏!”姚韫玉惶恐大呼。
“不杀你本王会更悔怨。”魏王睁眼看着崔珏,又想起了那日他因妄议君非而被捕的事情。
打理着衣服与秀发,崔珏反问:“小生为甚么要戳穿你?”
姚驸马一心想要魏王死,崔珏忍不住唏嘘。曾经最纯善的少年,现在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你晓得本王?”魏王面露杀机。
“但是……”但是他知己难安。
那一年,他带着病重的楼无伤前去药王谷求药,迷雾当中两人丢失了方向,若不是遇见了姚韫玉,只怕楼无伤连那一年的年节都难以撑到。就算是为了楼无伤多活的那些时候,他也该例外帮他一次。
才到门边,崔珏又回顾道:“魏王爷,杀了小生你会悔怨的。”
“岳父大人。”年青俊朗的男人对着珠帘后的人影见礼道:“您要见的人,小婿带返来了。”
跃过一户人家的屋顶,百里流云下认识的看了崔珏一眼。见他面色惨白如纸,百里流云内心暗道了一句“不好”。
两人前脚才分开,宁书与闵太子以及另一波身份不明的人就清查到了魏王府。崔珏被百里流云劫走,魏王天然是拒不认罪,几人也搜不出个甚么成果,终究也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