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盯着姚驸马,崔珏似笑非笑道:“姚驸马,你日日寻欢作乐,夜夜美人在怀。小生想替别人问问,在无人之时,你的知己可有不安?”
今夕何夕,见此夫君。-佚名《诗经唐风绸缪》
“崔珏!”姚韫玉惶恐大呼。
“够了!”见崔珏交来回回就只会这么一句,魏王便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用一根干枯的手指指着崔珏,魏王咬牙道:“拖下去!宁肯错杀,也毫不能给本王放过!”
“啊!”百里流云被吓了一跳,他大呼着,顺手便将崔珏抛了出去。
他本来只是想要会一会闵太子的谋臣,却没想到竟被一口点破了身份。
此时崔珏正被压在地上,狼藉的青丝与大开领口更徒添了他的有力。魏王扫了他一眼,心中又多了几分不悦,“你就是崔珏?”
大周只要一个殿下,魏王天然晓得崔珏指的是谁。让一名美人扶着走下了高位,魏王阴冷道:“本王向来深居简出,闵德既能与你提起本王,想来你也算得上是他的亲信。”
昂首对上了魏王那双浑浊的眼,崔珏轻笑道:“既已让姚驸马将小生绑来,魏王爷又何必再明知故问?”
“韫(wen)玉。”打断了姚驸马的后话,崔珏暖和道:“小生早就说过,小生是不会死的。”
崔珏没有扯谎,但是一旁的姚驸马倒是不信,他走到崔珏面前,低声道:“你若不是亲信,那也是谋臣!”
崔珏笑意不改,道:“小生有幸,曾听殿下提过一二。”
跃过一户人家的屋顶,百里流云下认识的看了崔珏一眼。见他面色惨白如纸,百里流云内心暗道了一句“不好”。
打理着衣服与秀发,崔珏反问:“小生为甚么要戳穿你?”
闵太子名子安,字闵德。
“小婿明白。”姚驸马行了礼,然后带走了崔珏。
天子让罗素去拘系他,那便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他能再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也可见他并非常人。一个连天子都难以抹去的男人,非论是亲信也好,是谋臣也罢,他都不能让其再留在闵太子的身边。
那一年,他带着病重的楼无伤前去药王谷求药,迷雾当中两人丢失了方向,若不是遇见了姚韫玉,只怕楼无伤连那一年的年节都难以撑到。就算是为了楼无伤多活的那些时候,他也该例外帮他一次。
姚韫玉一脸欣喜,他想抱住崔珏对他说一声“感谢”,才伸开手,一把利剑便穿透了崔珏的心口。
姚驸马一心想要魏王死,崔珏忍不住唏嘘。曾经最纯善的少年,现在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恐怕王爷也只能悔怨一辈子了。”崔珏微微一笑,见他笑的诡谲,姚驸马猛地推了他一把。等把他带到了一片空位上,姚驸马才让人放了他。
“崔先生?”百里流云摇了崔珏几下,如果崔珏死了,那他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想着阿谁还在堆栈等他归去的女人,百里流云不由又咬了牙。他又摇着崔珏,焦灼道:“崔先生,您可千万不能死啊?”
“我……”姚驸马抖了着嘴角,眼中仍有一丝不忍,“我明晓得你不喜朝堂纷争,可我还是无私的将你拖下了水。本日我又害得你身陷囹圄,若你当真死在了这里,那我余生……”
姚驸马背动手,道:“你可另有甚么话要说?”
“魏王爷多虑了。”崔珏摇了点头,道:“小生不过只是一介布衣,又怎会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岳父大人。”年青俊朗的男人对着珠帘后的人影见礼道:“您要见的人,小婿带返来了。”
“崔珏。”姚驸马俄然回身道:“方才在魏王面前,你为甚么不戳穿我?”
崔珏垂着眼,道:“小生的话,向来都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