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我们便在湖边的风景中茫然地走着,面前的统统都充满着暮秋的悲惨。走到那片曾开满着素秀花的草地边时,她把手中的阿谁本子递给了我,说这是我这些天来专门为你剪的。我翻开本子,内里贴满了各种百般的剪纸图案,精美而新奇。我感激不已地说,我会永久把它收藏。小红凄然哀伤地一笑,说少林,你走吧,去找个更好的妹子,把我忘了。我颓废地摇着头,说天下哪另有更好的妹子?说着,泪水又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大家都说花艳易遭霜寒,
我进到屋子里开端筹办东西。母亲追了过来,说黄岭冲上午来了人,说于老倌要来我们家找费事呢。我说让他来闹好了,小红是让他害死的,又不是让我害死的。母亲急了,说我的爷呦,他屋里死了人,吵喧华闹的,哪另有甚么理可讲,你还是快快地分开这里躲一躲吧。
分开了黄岭冲,我含着泪快步地走过一道道山梁,远远地还能听到那哀思的哭声和揪心的唢呐声在山间反响着。上到高高的云岭上时,已近中午,沉寂的湖面上满盈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那雾气显得阴霾而凄迷,让人由不得地想放声痛哭一场。
这一夜,我的泪水几近没有断过,不是想着小红,就是想着二嫂,一夜之间,就感觉生命的花期俄然凋败了,茫然若失的我却不知将来的糊口另有甚么意义。
我又去了趟黄岭冲,秋色已浓,树叶泛黄,水稻已经熟了,收割就要开端了。我来到屋前时,小红的母亲正在门前喂鸡,一见到我,就用心伤和愁苦的口气对我说,伢子,今后莫来找小红了,她就要嫁人了。这话让我想起了二嫂出走前说过的那些话,本来我还一向不信赖,可现在却不能不信赖了。我问小红何时嫁人。大妈说收了秋就办事,郑家已做了筹办。她爹也已经托人打好了结婚证。我望着悠远阴霾的天空,直想落泪。我说我想见见小红。大妈说她这两天就要返来收秋了,到时你再来。我点了点头,就分开了黄岭冲。
刚上到高坡的边上,就听到一阵尖厉的唢呐声夹带着嚎啕的哭声朝这边传来。我朝那边望去,就见一队人头扎着白布,用长竿挑着丧幡,抬着一口棺材迟缓而悲戚地朝这边走来。棺材前面是一群死者的亲人。那悲天呼地的惨痛与那悠长似哭的唢呐声相互地交叉在一起,让人听着就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受。垂垂地,送葬的步队越来越近了,我看到小红的母亲被两位强健的女人搀扶着,不省人事地东倒西晃着,她已是欲哭无泪了。
赶到蓝湖边时,小红已站在了林边,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硬皮本子,纯情的浅笑中带着几分愁闷的伤感。小红,我仿佛是在用心灵呼喊着,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多少天的未见,多少天的思念,我的心几近没法接受这顿时涌起的迷恋和哀伤。
妹子二八最知薄命红颜;
垂垂地,落日已落在了西山之上。暮晚的山间顿时阴暗下来,冷风吹得让人颤栗。我说小红,我们归去吧。她呆呆地朝着阴冷的湖面望了好久,失神地说,你先回吧,我想再好好地看看蓝湖。我怕她一人在这里不平安,就执意不肯让她一人留下。她拉了拉我的手,用诚心和要求般的口气说,让我温馨一下,再好好地看一次蓝湖好吗?我说好吧,但不要太久,天就是黑了。因而,我们再次拥抱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