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宁长剑守多攻少,每次对方厚重的弯刀击下,若不能闪避开就只能硬挡,现在已是手臂酸软。阿央不消兵器,更是只能守不能攻。二人渐觉真气后继不敷,面上尽是焦心之色。
现在弯刀正砍到,龚宁猛一昂首,口中一声厉吼,仿若高亢龙吟,身上真气升腾,竟凝成了一团实体,有如一团烟雾,不竭高低翻滚,带起青色光芒。竟也不消剑,右手握拳,右臂一支,便挡住了弯刀。领头那人一愣,部下加力,眼看刀刃及身,却不能再压下分毫,心中一凛,正待收刀,龚宁身形一闪,已是一拳打到面门,将他重重打飞出去。
龚宁正欲说话,一阵深深的暗中已将他包抄。
龚宁转过甚去,瞪视着那三人,俄然有一人如同见了鬼普通,怔怔地看着龚宁,半晌后将手中弯刀一丢,惶恐地指着龚宁,颤声道:“是……是你,啊!快跑!”竟不管其他朋友,脚下发力单独一人回身就跑,没一会就出了世人视野。
血液高低垂起,洒在远处的雪地上,构成一条弧线,有些像几人所用的弯刀,又像是天上的残月。
本来还胜券在握的六人一瞬之间毫无斗志。
龚宁在最后一刻悄悄侧身让过,抽出长剑。
龚宁见他真气微小,招式刚猛,全凭肉身刁悍,定是一名魔修,当即也不留手,拔出长剑,将剑一横,挡住这一刀,同时身材后仰,牵引弯刀,刀不离剑。
龚宁冷哼一声,又一剑笔挺递出,那人被龚宁接连三招,打到无可抵挡,却俄然暴露古怪笑容,反手抓刀,将刀背抵住袭来的长剑,微微划了个弧,竟将龚宁长剑别在刀尖和刀柄之间,龚宁抽剑不及,那人手上发力,将刀一转,刀刃竟直直砍向龚宁脖颈。这如果被一刀砍中,脑袋与身材立马就会分红两家。
阿央分神利用禁术,一时右臂上又中了一刀,疼痛难忍,不得不断下咒语,禁术被强行打断,一股反噬之力激得阿央一口鲜血喷出,眼睁睁看着两柄弯刀一左一右同时袭来,却再也没法抵挡闪避。龚宁大惊,手中长剑赶紧回转,格开弯刀,伸手来扶阿央,身后却中了一刀,伤口颇深,滚热的鲜血淋漓而下。
阿央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龚宁也闭上眼睛,正在这危急时候,俄然从右臂上传来一股炙热之感,恰是那日在平潮山上击杀了林易时的灼烧感,将筋骨肉脉都烧得短长,跟从着这股灼烧感,涌来了一股莫名真气,仿佛一股清泉,从右手手掌不竭向外喷涌,又以极快速率游走过各处经脉,仿佛久旱以后的甘霖,将被压榨一空的经脉细细津润了一番,带起一股庞大的真气,整小我竟是充满了生机。
龚宁发觉到真气再次耗尽,身材的痛感越来越激烈,返身强撑着扶起昏倒的阿央,寻着巷子,竭力前行。只留下四周五具尸身,一个昏倒的残废,一个兀自滚沸的大圆锅。
那人吃痛,手中兵器把持不住,甩飞出去,左膝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
龚宁长剑已经袭来,右手向前一探,剑尖颤抖,晃出几条虚影,恰是“沧澜剑法”中的“海市蜃楼”。那人左躲右闪,却恰好躲不开,身上被刺破了七八道口儿,殷红的鲜血顺着羊皮袄滴落在雪地上,又洇润开来,将乌黑的空中染得血红斑斑。
龚宁乘胜追击,使出“海中捞月”,长剑悄悄上扬,飘身而进,剑锋高低连点,皆是点向此人要穴,将此人逼得蹬蹬蹬后退七八步。
龚宁与阿央相互为对方护住后心,用心接住正面攻来的弯刀。六人将二人围住,轮番上阵,常常一人迎头一刀正要斩下,另一人又低身将弯刀攻向下盘,令人防不堪防;当一人漏出马脚蒙受追击时,另一人又斜里砍出一刀,解其危急。酣斗好久,龚宁仅仅靠着奥妙剑招刺伤两人,但这六人身材刁悍,这点小伤并无大碍,而六人战阵奇妙,反而几次将龚宁逼入险境,好不轻易一一化解,身上不免受些刀伤,龚宁心中焦急,但凭动手中长剑,还可反击一二,阿央这边赤手空拳,对上诡异的弯刀,可就困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