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春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她狼狈拜别的背影。山中草木杂生，她一身宽松尼姑袍，因为跑得快因为一手举着擦眼泪，老是会被中间伸出来的枝条挂住，可她不管不顾，霸道地用手臂胡乱去挡，一点都不在乎是否会被划伤。
明安严峻地低下头：“施主，您晌午餐都没有吃，如果连晚餐也不消，明安担忧您饿着。”
她好赖话都不听，展怀春来了气，猛地松开她腿。身材突然腾空，阿榆尖叫一声直直往下掉去，被敏捷回身的人及时接住，抱了个满怀。她轻飘飘没多少重，展怀春直接将人扛到肩上，吃紧朝尼姑庵奔去。阿榆趴在他肩头又打又哭都不管用，渐渐也就沉默接管了。
快到尼姑庵时，阿榆盯着空中，终究开口道：“我要奉告师祖去，我犯戒了就要挨罚。”
还没到晌午，阳光亮媚而不刺目，山林里静悄悄的。
“站住，给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阿榆低头，地上那只还不会飞的小雀已经身首异处，是被她亲手切下去的……
展怀春没话可说了，拿起筷子筹办用饭，却见中间明安也筹办坐下来跟他同桌而食，他嘲笑，头也不抬隧道：“今后你送完饭就走，不消陪我吃。”不是统统尼姑都能像小尼姑那样不倒他胃口。
但是没有如果，她亲手杀生了。
他快步走畴昔，只隔几步时小尼姑俄然偏头看了过来，那样气愤控告的眼神，展怀春胸口一紧，竟有点不敢靠畴昔。他顿住脚步，视野在她周环绕了一圈，最后渐渐对上她的，有些艰巨地解释道：“你，你今后会下山嫁人，嫁了人就得学会炒菜做饭，如果连鸡都不敢杀，你……”
展怀春莫名心颤了一下。
如果她没有信他……
展怀春本不待让她出去，想到半天没有动静的小尼姑，便侧身让她往里走，等明安摆好碗筷，他才不经意地问：“你师妹呢？请郎中看过了？”
展怀春自嘲地笑，转头就朝那棵树狠狠踹了一脚。
阿榆盯着他后脑勺，又不争气地哭了。
他大步流星，很快追上她，紧紧攥住她胳膊不准她再走。阿榆还想推他，被展怀春抢先一步按到了地上，阿榆不会骂人，哭着打他，展怀春没有还手，单膝跪在她身前，一手保持按着她腿的行动，然后昂首盯着她，目光冰冷。阿榆开端还能打得下去，渐渐就被他盯得不敢动了，只能不断地抽搭。
阿榆一点都不感觉好笑，抱树抱得更加紧了。
“只要你不怕被赶下山，固然去说。”展怀春微喘着道，背了这么久，他也累了。
展怀春从速跑畴昔扶她，快到跟前时她笨拙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走。林风从她那边吹过来，带来她低低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