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子时。

她手心汗涔涔的,磨蹭了下身上的衣衿,下床穿鞋。

“萧皓月!”

该死。

她思考了一会儿,神采无辜,“不要嘛?”

纤细的小腿如同树枝,紧紧缠过劲腰,死死扒拉住他,将他视作拯救稻草般。

我必然不会泄漏出去,您二位好好歇息,这儿离中门不远,便利你们行动。”

太静了,静得只听获得她澎湃的心跳声。

赵云曦没反应过来,“只要一间吗?”

“再说话,我送你见阎王。”萧皓月紧阂着眼,面对赵云曦的绷直背脊披收回不好惹的气味。

“滚上来睡觉。”

她不解,“太傅为甚么要下来?”

没错,不是走,是飘。

不过太后给的封赏可未几了,拿王府的钱我有又感觉亏了,要不送一个……”

萧皓月忍着肝火起家,正欲下床,就见少年脱靴爬了上来,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萧皓月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赵云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汗如雨下。

董家至公子?

她眨了眨眼,“太傅不是让我上来吗?”

“不过是之前赴宴见过一回,对人家这般感兴趣?”萧皓月坐在凳上,冷眼瞧了过来,语气很不好听。

“工部尚书被罚了半个月不上朝,我是不是该给人家送点礼,防备人家记恨我,在朝上阴我。”

她颤抖动手掌合十,一边摆布窥测。

“我只是猎奇,董达为甚么会和沐溱有联络……”

夜色极静,他噙着淡到极致的笑意,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机。

一刻钟后。

一见他来了,几近是一个跳步,直接跃到了他怀里。

大片苍茫山色寥远空旷,浓云卷月,她弹了曲《胡笳十八拍》。

余光里的白雾中,似有人影飞舞。

他低骂了声,侧着身谨慎从赵云曦身边绕开。

夜近乌沉,皎月被遮半边,幽黯的天气遥遥落地,阴冷不乏苦楚。

“太傅,睡了吗?”

“太傅,不睡了?那我先睡一会儿,您等会儿瓜代。”

他咬牙倒吸一口寒气,“难不成你要跟我一起睡?”

让你睡个屁。

不会吧……

说的应当是董丞儿子董达……

“听起来硬,尝起来倒软。”他意犹未尽舔了下唇角,直勾勾盯着她,“这些年,我们又是为甚么呢?”

惹得人血脉炎热,思路纷飞。

她听到后半句点了点头,可回过神就感觉不对劲了,“甚么干系?”

她秀眉微扬,听话地闭上嘴。

她咽了口水,四下张望,透过微开的窗,模糊瞧见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如鱼:“我们要去吗?”

撩开喜帕,镜子里映出她美得张扬的面庞,一颦一笑足以惹人神不附体。

没比及答复,再一眨眼,面前的山庄却空无一人。

赵云曦感觉他说得有事理,便也作罢,只听沐溱身后走来一婢女低声禀报:“女人,董家至公子又送来熏香了,说是给您安神。”

“你是在与我负气吗?”

萧皓月额角跳动的青筋鼓了起来,一字一顿:“等我下去,再上来。”

萧皓月瞥了眼屋内,“出来吧,已过亥时,歇息不了多久。”

……

镜子里,鲜明是另一张温婉动听的脸,朝她笑得巧笑嫣然。

突然。

萧皓月转头看了眼,声音很低:“听到了。”

她死死咬住唇,“本宫没有。”

她皱眉,再问了一遍:“本日萧家……”

赵云曦饶有兴趣,倒了杯茶润嗓,“太傅感觉送点甚么好?要不送点金子?

他低笑了声,竟扶过她的脸颊吻了上来,行动和顺,恐怕弄疼了她。

“砰——”

臭狗,还敢欺负本宫。

“萧皓月?”她抱住被褥,内心发虚。

她慌了,四周搜索,却没有男人半点踪迹。

“在车上时你为甚么说杨冲母亲的事没结束?”

氛围过分萧瑟,她唤人搬来的琴,坐在山庄下操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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