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殊一凛,事情不对,她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丫环的手,四下打量起来,这是一间两进的女子内室。
那丫环细细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道,“女人闭闭眼,养养神吧”。
叶青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舒氏已疾步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握住她放于床侧的左手,垂泪道,“我的儿,幸亏你安然无事,不然我非得打死那孽障给你赔罪不成!”
不对――
矮几上摆着一套内造的春兰吐芳的甜白瓷茶具,长榻两侧靠着墙一面摆了一架多宝阁,多宝阁上却没有摆放一些小玩意,满满的满是各色册本。
从她的视野来看,劈面是一架四扇花梨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透过屏风能够模糊约约看到屏风后是一张与屏风等长的长榻,榻上摆着矮几。
这时又有两个穿杏黄色比甲的丫环端着两个托盘进了屋,支起了矮榻,服侍着叶青殊用了一碗小米清粥。
自从长姐出事,她出于不着名的惊骇,日夜将支其意送的匕首贴身存放,未结婚前还好,结婚后,她总不能带着把匕首躺于本身夫君身侧,便想方设法定制了一个有暗扣的玉枕,入眠前便将匕首藏于枕中,在她毫无所觉、心甘甘心中,她已枕了二十年曾令她深恶痛绝的、硬邦邦的玉枕……
泪水一重又一重,湿了脸颊,湿了鬓发,也湿了柔嫩丝滑的枕头,她从小就是个怪的,这个评价几近出于每一个见证她长大的长辈以及老是喜好欺负她、冒充她长辈的支其意。
谨慎翼翼将床边靠枕拿了两个塞到叶青殊背后,扶着愣神的叶青殊靠了上去,又将温着的蜜-水端在手里凑到叶青殊嘴边,“女人喝点蜜-水吧?”
能被舒氏称为孽障的只要叶青殊此生最大的仇家,她的二表哥支其意,当然,她是向来不叫他二表哥的,而是叫他最悔恨的奶名,快意。
叶青殊和顺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听到门口打帘子的丫环低声叫了声夫人,她忙展开眼睛,便见一个瓜子脸的美妇由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进了阁房。
舒氏见叶青殊只瞪着眼看她,觉得她是伤后吃惊了,忙探了探她额头,又一叠声命人去请大夫,又问丫环她睡的如何,可有碰到伤处,用过东西没有,吃了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