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义头皮一炸，只觉本身此生再也没有颜面去见长女，母亲她实在――
听了便做出一副爱娇的模样伸出双手，“那父亲替阿殊揉揉手腕”。
叶青殊说到这，抬头难过看向叶守义，“父亲，那祖母为何骂母亲是狐媚子？莫非母亲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老婆？”
青丝挽成灵蛇髻，插着一支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凤簪，凤簪吐出的流苏直垂到耳边，双鬓处压着一对红宝五彩胡蝶压发，耳坠亦是一对小小的红宝胡蝶，左手腕上戴着一只赤金环珠九转小巧镯。
叶守义却朗声笑了起来，“吾家有儿初长成，阿灵放心，父亲必然为阿灵择一个才貌操行俱佳的好夫婿！”
叶青灵正要再说，就听到外间小丫环叫着老爷的声音，半晌间叶守义就进了碧纱橱。
……
叶青殊缩了缩脖子，“祖母也去？那阿殊不去了，长姐一小我去就行了”。
叶青殊跑到他面前才站定了脚步，细喘着开口，“父亲，阿殊替父亲备了宵夜，父亲用了暖暖身子再睡吧？”
前面两句，他一听便知说的是甚么，最后一个好字倒是不管如何也猜不出来的。
他穿戴天青色的朝服，绣着银芨花的革带拦腰而束，更加显得他长身玉立，风神毓秀。
叶青殊点头，“不过，我与长姐说了”。
叶青殊说着有些畏缩的看向叶守义，“父亲，我说的对不对？刀嬷嬷说，只要父亲同意了才行”。
“你长姐说的对，阿殊要听长姐的话，”叶守义的声音在月光下有种冰冷的干涩。
叶守义忙迎上去，“慢些，细心摔了”。
“我就说我和长姐都长大了，母切身材不好，我和长姐能够代母亲见客，书上说夫贵妻荣，又说母以子贵，如果母亲不见客，别人就会只记着以子贵的祖母，健忘以夫荣的母亲，祖母就会更加肆无顾忌的欺负母亲，母亲就说好！”
“父亲！父亲！”
叶守义看着次女柔滑天真的小模样，哈哈笑了起来，一时候连月光的清冷也仿佛褪的干清干净。
“我归去问了黄嬷嬷甚么样的狐媚子会给爹爹生儿子，黄嬷嬷说那是骂那些妾侍通房的混账话――”
叶守义眼眶顿时变得又涩又重，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竭力压抑才压住了闯进房中将支氏搂入怀中的打动。
叶守义愣住脚步，缓缓转头，就见叶青殊提着一盏琉璃风灯，小步朝他跑来。
叶青殊不美意义低下头，“母亲歇下了，阿殊陪父亲去书房用宵夜吧？”
叶守义眼中闪过怒意，“阿殊放心，祖母不敢再吵架你们了！”
他见了盛装打扮的叶青灵就暴露了笑容，眼中是毫不粉饰的赞美，“阿灵长大了”。
叶青灵见了便皱眉道，“太素净了”。
叶青殊举起手，比了个“三”，眼中尽是孩童式的天真朴拙，“母亲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玉兰！奉侍我梳洗！第二句是，别怕，随母亲一起去见你祖父，不能真叫你祖父打了你父亲，第三句是好！”
咏雪院主屋已是一片乌黑，清冷的月光均匀的铺满每个角落，冷僻的让人寒意从脚底渐渐伸展至头顶，一如这些年来，支氏对他的态度。
上辈子长姐和母亲身后，叶青殊为从叶守义口中套出本相，花了无数心机讨他欢心，对他喜好后代如何的言行举止一清二楚。
“长姐叮嘱我今后不能再说那样的话”。
叶青殊鼓起嘴哼了一声，又道，“刀嬷嬷说了很多，我还是一会就记着了，长姐没我记的快，母亲说阿殊像父亲，聪明――呀，那母亲就说了四句话了，阿殊记错了！”
叶守义痴痴站了半晌，转头往书房走去，这些日子，支氏留了叶青灵和叶青殊在碧纱橱歇着，他天然不能再歇在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