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妃冷着脸,神采不耐中也有着几分挣扎。
朱赢环顾世人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嘲笑,口中却道:“如果再给你们一次机遇,你们还会反吗?”
穆元禧与文静姝母女被朱赢刀子般的眼风一刮,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愣怔不语。
辉先院的下人房内,穆太妃看着透过窗牖投射在地上的月光,坐立不安。
朱赢坐在一旁,身后站着一众侍女和侍卫,稳如泰山。
仅仅用了半个时候,这场策划已久,且以文家为首的兵变便灰尘落定。
穆太妃看看灌了安神汤正在床上昏睡的三个孩子,终是忍不住问朱赢:“你肯定么?”
“娘。”朱赢先是给穆太妃行了一礼,目光扫过穆元禧和文静姝,淡淡笑道:“文夫人和二嫂这是做甚么呢?王爷方才出征,你们就在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霉谁呢?”
朱赢唇角勾起浅笑,迈步走了出来。
朱赢点头,道:“放信号。”
孰轻孰重,她底子不消考虑便晓得如何选。
文之儒嘲笑道:“你这妖女毒如蛇蝎,岂会如许等闲放过我等?不过在杀死我们之前还想戏弄我们一番罢了。你觉得我们会上你的当?”
朱赢却对穆元禧道:“文夫人,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二嫂和祺美在王府,出了甚么事我朱赢卖力,你执意要将她们带出去,在府外出了任何事,你文家卖力。王爷和太妃宅心仁厚,前次之事不过就撸了你文家的官衔罢了,财产都未充公一分,此番如果再出了篓子,我朱赢,可不是仁善之辈。”
穆太妃巴不得早点分开这悲伤之地,当即点头应允,道:“也好。”
文之儒看到她就不哭了,拳头攥起,眼里只剩恨意。
朱赢和穆太妃回到亲善院时,萱宁居里已然抬出一具作太妃打扮的无头女尸。
穆元禧拭了拭眼泪,道:“我们不过与太妃说说话罢了,王妃又何必开口就挑弄是非。”
屋里,文静姝抱着孩子,穆元禧坐在穆太妃左动手,母女二人都是泪水滂湃。
穆元禧不知放弃为何物,又是一顿苦苦要求,文静姝也跟在背面帮腔,包管会照顾好李祺美,包管两日就返来之类的话说了一大通。
李延龄继位过程之以是这般顺利,一来是王府与他平辈的兄弟都死绝了,二来康王那几十万雄兵在涪江对岸虎视眈眈,缅州文武众臣才不得不顺水推舟拱李延龄上位。
如果要造反,另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么?李延龄不在,朱赢怀着身孕,李延年的三个嫡子都还健在。
朱赢却又驯良地笑了起来,道:“文夫人,二嫂,到底要不要归家呀?”
如是想着,便有几人率先开口:“王妃,罪臣情愿交代,请王妃法外开恩,从轻惩罚。”
他们的打算是,先接出文静姝母子,然后在打通的王府保卫的帮忙下,趁夜混进王府,杀穆太妃、朱赢和李延年的别的两个嫡子。
有人开了头,前面的人随大流就不那么难了,终究,大半的人都情愿认罪伏法改过改过。
朱赢眉梢一挑,看向穆太妃。
一个时候后,文家家主文之儒获得下人汇报,文夫人和文静姝带着李祺美已按原定打算出了城避往文夫人的温泉庄子。
朱赢道:“娘稍安勿躁,稍后便见分晓。”
这日朱赢刚来到萱宁居外,便听里头传来低低的哭诉声。
就在现在朱赢来了,熊熊火把的映照下,斯人面庞如玉瑰姿艳逸,鬓边一支凤首金簪衔着一粒赤红宝石,跟着她的法度一颤一颤地晃,迷眼乱心。
她的目标也不是想要穆太妃帮,她只是想……
看着穆元禧母女二人的背影消逝在门外,穆太妃有些犹疑地转头看向朱赢,道:“朱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