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宋暨走过皇城内的千步廊,宴会上喝了些酒,面色呈微醺之态,双眼却腐败通俗,看着廊外的异木奇石。
中间的巧娥见势不妙,悄悄了太后的袖子一下。
另一侧,国子监深处的宅院。
“诺。”
宴会散去以后,不管贵爵将相还是蜜斯夫人,出宫门时都在议论着明天的一幕幕,评价李家一事的有,会商三首诗词的有,赞叹非人技艺的有,乃至另有垂涎许不令边幅的。
现在看来,是许世子在背后运作,把祝满枝抬进天字营,从而进入案牍库刺探锁龙蛊的动静。甲子库被潜入当日,祝满枝确切在案牍库内,这颗‘暗子’想来是祝满枝无误了。”
“王爷。”
贾公公微微昂首,不再多言。
宋玉一声轻叹:“十年存亡两茫茫,不考虑,自难忘……好词,这个许不令,倒是让我看走眼了。”
主仆闲谈之间,千步廊的绝顶,一对宫女快步走了过来,瞧见宋暨站在廊中,皆是留步欠身施礼。
宋暨点了头,含笑道:“母后故意了,方才太医看过,无大碍,许不令已经复苏回了王府。”
夏季暖阳洒在枝叶落尽的桃花林内,一幅幅画卷从屋里取了出来,挂在干枯的桃枝上凉晒,制止受了潮。
“云林,本日承庆殿的事儿,你可传闻了?”
“明天承欢殿上,公孙明说白马庄一案,肃王世子也在场。那前次王爷交代的事儿就明朗了。
如果换做普通的王公贵子或者豪门墨客,这便是一步登天的大好契机,门阀下嫁、朝廷重用,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可恰好许不令本身就在天上,再往上爬,就越界了。是以,这番诺大名声不是普通的烫手。
“世事如棋,人皆棋子。能跳出棋盘者不过两三人,余者任其翻江倒海,朕覆手便可平之,何必决计应对?”
缉侦司副使刘云林,挑着两箩筐宣纸,快步走到桃林中心放下,躬身道:
宋暨见状正衣冠,抬手行了一礼:
“去吧。”
“圣上免礼。”
燕王宋玉身着儒生袍子,在桃林中的香案上点了三炷香,以后便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画卷沉默不语。
时过中午。
贾公公点了点头:“理儿是这个道儿……不过,缉侦司的人长年在西凉呆着,军伍当中也不乏眼线。许世子从小到大皆的经历皆有记录,生性桀骜、做事莽撞,也就客岁入京途中得病又遭刺杀,才低调了些,嗯……莫非是气盛之时吃了大亏,就此洗心革面?”
刘云林恭敬点头:“传闻了,肃王世子一鸣惊人,不但破了几庄案子,还作了几首诗词。现在城里的达官权贵都在谈这事儿,风声已经快传到贩子间了。”
画卷有近百幅,皆是临摹徐丹青那副墨宝的画作,细节处略有分歧,可不管神韵和意境,都比徐丹青的原作差了几分,不过放在贩子间,也算是罕见的佳作了。
宋暨在千步廊中站立,蹙眉思考了半晌:
宋玉点了点头,轻笑了下:“找出来就好。”
太后这才回过神,停下了脚步。
“本就出世王谢,大起大落之下改知己性不无能够。不过许不令还是太稚嫩,藏拙都能藏的缝隙百出,无半点心机城府,远不及他爹当年……”
刘云林凑到跟前细心聆听,稍许过后,悄悄点头。
宋玉笑容暖和,勾了勾手指。
刘云林略微揣摩了下:“那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太后走在火线,脚步略显仓猝,艳若芙蓉的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恼火,低着头走路有些分神,仿佛还在碎碎念着甚么“小骗子、小滑头,让我逮住你,就把你……”以内的。
太后做出端庄慎重的模样抬手虚扶,见宋暨面带迷惑,轻咳一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