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到此,眸光微闪,他蹲下身,口气温和的问:“酥酥是个好女人,奉告我,刚才那好话是谁教你的?”
王府婢女续上茶水,这番被热水冲荡而起的茶叶尖还未曾沉落到盏底,那厢端王世子息扶黎终究姗姗来了。
“世子,”姜玉珏压下那点情感,温润风雅的道:“玉珏幼妹姜阮年幼无知,过分好耍,本日过府,给世子添费事了,玉珏这就带她归去好生管束。”
姜明非面色青青白白,小少年明显被气的不轻,何如不得息扶黎,只得用怨怼的目光盯着他。
姜玉珏眉头皱的更加深,已经模糊构成了川字纹。
他背着双手,口气莫名的道:“姜玉珏你自是放心,本世子保管将人养的白白胖胖的,本世子的父王也甚喜好酥酥,起先还带着酥酥去逛了牡丹园子,酥酥喜……”
澜沧花厅,红木镂空雕芙蕖连叶的门牖后,青铜缠金蟾蜍模样的香炉中卷烟袅袅。
北苑这边虽说没有南苑的牡丹园子,但听雨轩内却有一大片的翠竹幽篁。
“世子,你……”姜玉珏霍然起家,超脱面庞上已带出怒意。
少年暗自恨恨的如此作想,转眼和缓了情感,他冷起一张脸,卓然威仪的道:“将人领到澜沧阁花厅。”
他险险止步,姜阮从他面前飞奔蹦出去,带起一股子劲风,蹿进园子里,半晌就不见人影。
姜玉珏神采倏的丢脸,他珍惜不及的幼妹,一转眼,在别人嘴里就成了轻浮的小宠儿,让他如何不怒?
这时节,恰是翠竹生嫩竹的时候,林中鸟类无数,又兼有害的兔子等小植物,小孩子在里头玩耍个半天都不会腻。
国子监祭酒大夫姜程远身为当朝大儒,桃李满天下,廉洁清正了一辈子,成果晚节不保,就是栽在自个这幺子身上。
姜玉珏皱起眉头,他看了姜明非一眼,开门见山的问:“明人不说暗话,酥酥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姜家血脉,但姜家高低对她视如己出,当嫡出女人来养。”
姜玉珏行动文雅地放下茶盏,他的脸上一派平静,当有泰山崩于顶亦能面不改色的安闲气度。
不软不硬!不卑不亢!安闲不迫!
站边上,重新听到尾的姜明非倒是个恶劣暴脾气的。
“就在前头。”伏虎在前带路。
伏虎绷着脸,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世子,隔壁姜家长房至公子姜玉珏持拜帖上门求见。”
少年气的额头青筋直迸,小兔崽子清楚就是做贼心虚,内心有鬼着呢!
息扶黎折身,站到小孩儿面前,居高临下道:“姜酥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女人偏头看他,黑圆如紫葡萄的眼瞳无辜茫然,仿佛刚才那话并不是她说的一样。
一行人转过一丛翠竹,冷不丁就见墙根处,一浑身土屑的小团子趴地上,撅着肉肉的小屁股,两条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蹬着。
息扶黎藏着不成告人的狼子野心,对别人家的福瑞垂涎觊觎愈的很,便不好同姜家将干系闹掰。
那墙根处,恰有一局促的狗洞,小团子的上半身钻了出来,这后半身,许是小屁股上软肉太多,竟是生生卡住了,进退不得。
姜玉珏只得哑忍道:“还请世子带路。”
一行人同时沉默。
笔尖乌黑顺滑,笔身紫光熠熠,最为关头的,这支笔出自兖州制笔世家毕家之手。
那笔身是取南海之南,生九十九年的紫竹,择最精华的一段,又取一百零八头狼王前胸那一点的软毛,方能制成如许一支紫竹狼嚎笔。
“不过,你现在便能够去瞧瞧她。”息扶黎站到姜玉珏面前,高低打量他,眼神更加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