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却并未说话，她合了眼等平了心下的气才开口朝合欢问道：“除了这个册子，可另有其他的东西？”
霍令德心下免不得有些动容，她朝林氏那处又依偎了几分，跟着是问道：“今次之事，母亲筹算如何做？”
…
许氏朝霍令仪走去, 而后是伸手握着她的手悄悄拍了一拍，口中跟着轻微一句：“别怕。”待这话说完，她便又屈膝朝林老夫人那处行了个礼, 态度谦顺, 语句安闲，恍若昔日普通：“母亲。”
林氏夙来端庄的面庞此时已是一片暗沉，连带着声线也低了很多：“紧着你的嘴，出去守着。”
“郡主？”
她想到这便又敛了一双美目，只是也不过这一瞬便又消了下去，便在外间稍候一会，等雨停了就走，以后再与寺中和尚说道一番聊表歉意，想来也不会有事。
霍令仪终究展开了眼，她看着外头的浮沉夜色，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们这位侧妃是想翻了这天啊。”
这燕都城中只怕早就忘了他们信王府另有个信王妃。
林氏面色蓦地一变，她忙搁落了手中的茶盏，跟着是握过霍令德的手，拿着帕子捂着她的嘴巴。
许氏闻言也未说甚么，她笑着朝霍令仪伸脱手，等人走近才握着她的手一道坐在了软塌上。屋中烛火清楚，许氏细细瞧着霍令仪，待瞧见她较起昔日肥胖的脸颊另有这眼下的一片乌青，她一双柔情眉便又跟着蜷了几分：“还说不累，眼下的乌青这么重。”
只是这些话她却不能与令德说，更加不能让这些话从令德的口中出来。
霍令仪想到这，握着许氏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她仍旧垂着头，口中倒是又跟着反复了一句：“母妃，您恨祖母吗？”
霍令德强忍着心中的恨意和愤激弯了一段脖颈，口中是言：“谢母妃教诲，令德知错。”
屋中灯花暗淡不明，打在林氏端庄的脸上也闪现出几分不成辩白的神采，声音也跟着放低了几分：“你是我的女儿，那些不洁净的事我会去做…我把这平生的心血都放在了你和你哥哥的身上，你们绝对不能出事。”
霍令仪这话掷地有声，屋中世人闻言皆是一惊…她的话却还未曾说完，只停了这一瞬。霍令仪便又上前两步朝林老夫人屈膝一礼，口中另又跟着一句：“本来这事我并不想让祖母晓得，林侧妃说到底也总归是林家的人，与您有姑侄交谊。”
许氏打帘出去的时候刚好瞧见了这一幕，一双柔婉的眉眼便又添了几分笑。
只是今儿个许氏实在是与昔日分歧，何况霍令德先前那话她本也不喜…天然也只是悄悄“嗯”了一声, 甚么都未说。
她未再走出来，反倒是落了手中的帘子由知秋扶着往外走去。
知秋先前也瞧见了里头的景象，这回便柔声与许氏说道：“郡主这回返来倒似变了很多，性子瞧着也温和了很多…”
林老夫人见此终究开了口，她先前来得急还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只是眼看着尚还在失神的林氏便又忍不住蹙了眉心：“好了，到底出了甚么事？”这么多年，她还是头回在林氏的面上看到这幅模样，究竟是出了甚么事，竟让她这般？
…
霍令仪眼看着那本册子，耳听着她一言一语，她甚么话都未曾说，只是面庞却还是沉了下来。
霍令仪再抑不住脾气狠狠拍在茶案上，她这力道用得不轻，不但合欢吓了一跳，就连外头的杜若也只当出了甚么事忙打了帘子走了出去。
李怀瑾站起家，他仍旧看着那块牌位，指腹不动声色得掐着那圆润的佛珠，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既然未曾出去就由着她们去吧。”
可她却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