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了两节袖子,低垂着端倪从一旁摆着的果盘中取了荔枝渐渐剥起来,等剥完便又用那银勺把核一剔,再放到林老夫人跟前的盘子上…倒是半分没给林氏面子。
她简朴拾掇了一番便往昆仑斋走去。
林老夫人接过玉竹奉来的茶水,待用下一辩才说了话:“都坐下吧…”
林氏想着早间听到的动静,眉心便又收拢了几分,她到底想做甚么?
昆仑斋是林老夫人的住处,位于信王府正中的位置,与她的大观斋相距倒也不算远。
她不喜好霍令仪,打小就不喜好。
林氏听闻这话握着帕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媳妇自知有愧,不敢辩论,但请您惩罚。”
玉竹见此也就不再说话,她笑着迎了人往里头出来。
“无事…”
她还将来得及讳饰,便听到霍令仪已淡淡开了口:“抄经令人腐败,三妹却似是更加暴躁了…”
霍令仪见此也就未再说甚么,她刚要迈步往外走去,玉竹便已穿过槅扇走了出去,她是先朝两人打了一礼,跟着是又与霍令仪笑着开口说道:“郡主,柳世子来了,这会正在花厅候着您呢。”
…
霍令仪到的时候,日头才方才升起。
霍令仪的声音还是带着无边的清寂,端倪倒是添着份笑,闻言也只是说道:“我在外头一个月,已好久未曾在祖母面前好生敬孝道了,现在既然回了府中,那里另有在屋子里懒惰偷懒的事理?”
霍令仪接过玉竹递来的帕子,替林老夫人擦拭了回击,而后是扶着人往正堂走去。正堂里除了还在病中的霍令君,人都已来全,听着脚步声音便都站起了身朝林老夫人的方向打了个礼。
她低着头,紧抿着唇倒是又过了好久才说了话:“大姐经验得是。”
不过也就这会工夫,她便已回过神来,她悄悄应了一声“是”,口中是跟着一句“媳妇记下了”。
林老夫人闻言却悄悄皱了皱眉:“我们府中下人这么多,你不免有重视不到的时候,此事与你也没甚么干系…”她这话说完是接过霍令仪递来的果肉,等这股子凉意入了口,才伸展了眉心持续说道:“不过晏晏说得对,现在安北去了,我们府里可就这么个宝贝疙瘩,你平素还是得细心些。”
院子里的人还在做着洒扫的活计,瞧见她过来皆是一愣,跟着便又齐齐朝她打了个礼,口中是唤一声“郡主”。一个穿戴柳黄色绣玉竹的丫环听到声响便打了帘子走了出来,倒是林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名唤“玉竹”。
她这话说完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便又站起家走到正中间跪了下去,声音添着几分惭愧,声线也低了很多:“至于媳妇…媳妇能得您和姐姐看重掌府中中馈,却几乎累得令君出事。”
母亲让她修身养性,让她不要和霍令仪去比,可她如何做获得?凡是只要有霍令仪呈现的处所,就不会有人重视到她。她也是霍家的女儿,也是信王府的端庄蜜斯,可这燕都城却只知霍令仪,不知霍令德。
林老夫人闻言是笑着伸手点了点霍令仪的额头:“你这丫头,府里特地给你备了小厨房,由着你想吃甚么便吃甚么,偏还来念我这处的东西,真是个小贪婪鬼…”她话是如许说,却还是让人去备了一份碗筷。
另有阿谁合欢…
现在眼看着她面上未加掩实慈爱的笑…
霍令仪因着心中有事昨儿个也未如何睡好,今儿个倒也起得早…
昨儿个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好久,却还是没想好究竟该以甚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祖母。宿世她自出嫁以后便再未登过门,暗里里倒是听过几桩事,晓得祖母厥后过得大略也算不上好…可当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对祖母的恨,天然也懒得去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