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怕闺女喝酒,姜清禄叮嘱过,白玉酒壶中盛的都是净水。
燕屼接过喜婆托盘中的喜杆,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入目是一张端丽冠绝的芙蓉面,螓首蛾眉,唇色朱樱一点,新娘的面庞暴露,本来喧闹的大厅只余吸气声,有人喃喃道,“新娘子可真美。”
丫环们面面相觑,姜婳道,“既然姑爷不需求,你们先回房歇下吧。”
姜婳软软道,“张老,婳婳敬您。”一饮而尽,入口辛辣,呛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翡翠性子急,当下就道,“女人,这哪儿成,早晨您要喝水如厕可如何办。”
恰是燕屼,他着一身赤红色五蝠捧寿团花纻丝锦袍,碧玉簪贯发,他的身材伟岸苗条,坐在床榻上的姜婳需得瞻仰他,他走至姜婳面前,低头俯视她,缓缓道,“我先去净房梳洗,劳烦娘子稍等半晌。”
回到喜房,女眷跟从在大红锦被上洒满红枣桂圆花生,又有两孺子脱了靴袜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喜婆高喊道,“孺子滚滚床,喜庆传八方,求得贵子来,定是快意郎……”
姜家她在熟谙不过,闭着眼都能走畴昔,到了喜堂,耳畔都是热烈的鼓噪和道贺声,由着喜婆指导,姜婳侧过身子与人拜过六合,高堂,互拜时,她瞥见燕屼脚下的红色锦靴,她的手紧了紧,闻声耳畔传来喜婆的声音,“昏礼成,新郎掀盖头喽……”
姜婳随燕屼一块先给爹娘敬酒,喜婆随后帮着把酒盏里倒满净水,姜婳禁止,取来食案上的酒壶倒上酒水,端着酒盏行到张景林面前,他亦被聘请,坐在主位,姜婳双手执酒盏,泪睫盈盈,软软的道,“这杯酒是敬张老,如若不是张老,我不知现在姜家会是多么模样。”她的心中一阵酸楚,声音已有些哽咽,“您便如同婳婳的父母,婳婳感激您,早已把您当作亲人,亦愿为您终养天年。”
梳洗过罢,姜婳从混堂中走出,赤,裸站在白玉地板上,她的脚指白嫩敬爱,一粒粒圆圆的如同上好的珍珠,连着脚下的玉石都黯然失容。丫环们帮着她擦干身子,涂抹上桃花面脂,从一旁的黄杨木雕衣架上取来大红色素面亵衣亵裤帮着女人穿上,方才回到阁房。
燕屼回身,语气冷酷,“不必,我无需任何人服侍。”
早晨才拜六合,她无需去夫家,只用在喜房等着便是,内室里早就焕然一新,廊庑下的两个大红灯笼,房内饰品也一应绑上红绸,紫檀木花雕拨步床上层层红纱帐,大红喜被,房里喜气洋洋。
燕屼高大的身影覆盖着她,见她呛着,游移下,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姜婳回身,醉颜微酡,小声的道,“感谢。”
随他出去的另有姜婳房中的几个丫环,见状面面相觑,她们是常服侍女人的,姑爷才进门,也没带随身服侍的丫环,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跟上,姜婳已经说道,“出来服侍姑爷吧。”
“女人, 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要先去净身, 然后才气打扮打扮, 奴婢们这就扶着您去净房。”珍珠的声音绵言细语。
姜婳被丫环们喊起,她被扶起时一头青丝顺滑的披垂着, 在烛光晖映下, 熠熠生辉, 她有一瞬的茫然, 分不清此时此地,攥着拳闻声珍珠的声音才渐渐回神,松开手掌, 由着丫环们给她披上长袍扶着去梳洗。
姜婳默不出声,被丫环扶着去到隔壁的净房, 只需绕过屏风推开东次间的门,那儿被改成净房,里头铺着白玉石,中间一方混堂也铺以白玉,里头氤氲着热气, 袅袅上升, 珍珠翡翠帮着脱掉身上的长袍, 素色亵衣裹在身上,皓体呈露,玉骨冰肌,腰若约素,一头青丝裹在如玉的身材上,吵嘴清楚,美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