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昏昏沉沉间,觉有冰冷之物敷在脸上,人刹时复苏很多,展开眼就瞧见一老者站在她面前,微微一怔,晓得这位应当就是张神医,还未开口,就听老者道,“你为救你爹爹情愿做任何事情?”

姜婳点头不语,刚强的持续跪着。

第旬日一早,姜婳持续去青城山,许氏让她把翡翠也带上,还拨了两小厮给她,“婳婳放心,娘不是没分寸的人,你我都忙着事情,你姑母却惦记取过继,我自是不允的。”游移了下,她又道,“婳婳,要不算了吧,娘瞧着这位张神医是真的狠心,只怕你在持续,他也不肯救你爹爹的。”

这么几日折腾下来,姜婳更加肥胖,前来求医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劝姜婳起来,“女人,你还是起来吧,你如许身子也吃不消,别把腿给跪坏了,实在不成,去请别的名医帮着姜老爷瞧瞧。”

两人踌躇一下,到底还是扶着几近昏倒的女人走了出来。

珍珠在一旁看的泪眼汪汪,想要陪着一块,姜婳却不答应。

老者不再言语,回身出屋,留下主仆三人。姜婳环顾四周,屋中粗陋,只要一张木榻,方刚正正的小桌子和几个小板凳,墙壁四周俱是药柜,能闻见浓烈的药材味。

张神医名张景林,不是姑苏人士,详细是哪儿的,世人亦不知,不知何时青城山半山腰住着一名神医的事情就在姑苏传开,都道他性子奇特,凡是十天半月不开门,不肯看的病人,哪怕是你天子老子,也还是拒之门外。

姜婳昂首望他,“神医勿要愤怒,我自是情愿的。”又冲两丫环道,“珍珠,翡翠,不成无礼。”她岂会不知药人是何了局,可这是姜家独一的机遇啊。

去青城山半山腰,这一跪又是一整日。

姜清禄是姑苏首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沉痾的动静早已在姑苏传开,有人赞姜婳有孝心,有人劝她起来,直言道,就算她跪上十天十夜,只怕也无用处。

“珍珠,翡翠,我们上去吧。”

第三日,第四日,跪求的人垂垂少了起来,又只余下姜婳一人。

丫环不敢再劝,却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姜婳在外等了约莫一个时候,人群垂垂散去,有人大哭唾骂,有人忿忿,有人冷静拜别,那茅草屋子里却没半分动静。撩起裙角,她屈膝跪下,“小女求见张神医,还望张神医救家父一命,小女感激不尽。”

次日一早,姜婳在皎月院用过早食就乘马车去青城山,昨日跪了两个时候,膝盖一片青紫,双腿疼痛难忍。她留了翡翠在家,娘的性子软和,她怕姜映秋再次上门会把娘说动,留下翡翠也丁宁万叮嘱,千万不成让娘承诺过继的事情。

姜婳倒是猜想,这位张神医只要还存一丝怜悯之心,本身对峙下去,他便会改了主张。

老者在屋内望她久久,直至三人身影消逝在石阶后,才收回目光。

姜婳温声道,“你们去中间候着吧,不消管我。”

每日前来求神医治病的人极多,有人见姜婳跪下,就同她说,“女人,你跪着也是无用,这位神医是个狠心肠,前些日子有人跪了三日,神医都不肯出来一见,对了,我见女人有些眼熟的慌……”

两丫环游移半晌,到底还是静悄悄退到一旁。

姜婳伸谢,取过药方携丫环们下山,她身子还衰弱的很,两丫环搀扶着走了出去。

陪着姜婳用过晚食,许氏归去坐姜清禄的床头,握着他的手哽咽道,“夫君,你快些好起来吧,你买卖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如果再不醒来,我怕是对付不来的。本日大姐又过来了,跟我提晔书过继的事情,可我哪儿故意机说这个,婳婳为了你去求神医,跪了整整九日,方才见着婳婳,走路都走不稳,夫君,夫君,你快些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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