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还是很听大姐姐的话,捧起盏里的牛乳渐渐喝了起来。
上辈子,小姜妤死掉,骸骨都不能埋在高家坟地,被埋在萧瑟的山中,孤零零的,小小的坟包。
许氏道:“你和你爹爹倒是都看中袁二了,你爹爹看人目光也准,那成吧,就定下袁二,等过了年就去袁家筹议着把婚事前定下来。”
顺着抄手游廊下到青石巷子,又过到垂花门,很快到了金禧阁,屋子的丫环婆子见到大女人来全都仓猝跪下,姜婳径直走到暖阁的架子床旁,见何氏躺在锦衾上,脸上发红,她伸手探了探,额头滚烫。她神采冰冷,回到外间冷声道:“你们这些个主子,到底如何服侍主子的!身上都烫成如许才发明,你们跟我说说,到底如何回事!好好的如何就成了如许?”
晌午就吃的清汤羊锅子,用的羊大骨熬的清汤,内里只给上几片生姜大葱盐巴,片好的薄薄的羊肉,搁在滚烫的锅子里微微一烫,连着调料都不必沾,入口暗香细致。
商家和官家是有辨别的,若她真跟燕屼做伉俪,今后燕屼入宦途,这对她也是很难的。
姜婳见姜娣半捧着牛乳,心不在焉,姜嫤在一旁陪着她,姜婳劝道:“四妹也快些把牛乳喝掉吧,莫要凉了,凉了有腥气,大姐姐承诺你的事情便会做到,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跟着先生和教养嬷嬷学习。”
因着高家人翻滚起来的情感渐渐平复下来。
许氏捧着茶盏道:“我比来也在跟你爹爹筹议这件事情,你爹爹也说能够寻小我家先把婚事定下来,恰好能够多两三年察看下男方品德。并且自打半子中解元,上门给嫤姐儿说亲的也很多,我遴选好几个,一时拿不定主张。”
“去吧。”姜婳道,等着珍珠退下,她回到暖阁里,见何氏眉头皱的紧紧的,有些挣扎的模样,她上前在床头坐下,握住何氏的手柔声道:“姨母,没事了,阿屼很快就返来的……”
商家和世家到底分歧,就算燕屼中解元,可他是姜家的上门半子,不是儿子,是以上门提亲的甚少有世家,官家,多是一些商户或者豪门秀才,或是祖上有报酬官,却垂垂落魄的门庭。
姜婳轻笑,把信笺收好搁在一旁的锦盒里,跟珍珠道:“出去瞧瞧姑爷可送了甚么好东西来。”
她与袁家几个孩子都很熟谙,对袁二哥性子也体味的很,没有坏心机,很护自家人。当初姜家出事,袁二哥还来看望过她,厥后她被那几人设想,被沈知言休妻,袁二哥还来府上闹过,要揍沈知言。
姜婳听不清楚,俯下身子替何氏顺气:“姨母,没事了,没事了……”
他这是朝着她讨要她亲手做的东西呢。
哪怕姜家敷裕起来,骨子里实在还是带着这类贩子风俗。
姜婳点头,剩下的让丫环们端下去分了。她没给燕屼复书,将近过年,送信的也要留在家里头过年的,只能等着年后才送信,倒不如年后再写。
姜婳沉着脸朝外走:“那些个丫环婆子们如何服侍的?人都昏倒不醒她们才发明!全都给我发卖了出去!”她也有些恼的,燕屼临走时虽没说,她却在他面前说过会好好照顾何氏的,却让她病倒了。
回到姣月院,姜婳屏退丫环们,在房中坐了好久好久。
粗使婆子做惯这等事情,两个壮硕婆子上前, 取抹布塞入云姨娘口中, 拎起云姨娘的肩膀,扯着人朝门外拖去, 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混乱印记。云姨娘养尊处优养出这么一身肉,如何挣扎的动,直接被拖着扔出门外, 婆子碰的一声把后门合上。
姜婳嗯了声:“娘,我也有些乏了,先归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