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那旬日未开过的茅草屋却俄然翻开了,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内里推开,走出一名华发苍颜的老者,老者耷拉着脸,形神干枯,站在门前阴恻恻盯着主仆三人看了半晌,方开口道,“把你们主子扶出去吧。”声音沙哑刺耳,如同锋利之物划过。
“是。”
姜婳大病一场,身子骨还未好透,身量薄弱纤细,跪了小半个时候神采惨白起来,满身湿透,大汗淋漓,额前的青丝也因汗湿粘在鬓角脸颊上,荏弱不幸的模样惹的两个丫环心疼坏了,过来劝说好几次。直至酉时,日落西山,姜婳巴掌大的面庞已经惨白一片,唇瓣也无半分赤色,这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让两个丫环搀扶着她起家,渐渐的下了山。
归去谨兰院,姜婳去房中看望爹爹,许氏去偏厅应酬大姑姐。
去青城山半山腰,这一跪又是一整日。
姜婳道,“神医不会承诺的,你们也无需多说,何况神医承诺救爹爹了,莫不要触怒神医把事情弄砸了。”
姜清禄是姑苏首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沉痾的动静早已在姑苏传开,有人赞姜婳有孝心,有人劝她起来,直言道,就算她跪上十天十夜,只怕也无用处。
老者取来银针扎在姜婳手心和手臂的穴位上,半刻钟后取下银针察看,见无非常,才哑声道,“且归去等着吧,明日一早我会去姜府的。至于试药之事,你十天上山一次就成。另,我还备下一张药方,你归去在药堂里抓药,用水煮开拿去泡澡,三日一次,不若你扛不住如许的药性。”
次日一早,姜婳在皎月院用过早食就乘马车去青城山,昨日跪了两个时候,膝盖一片青紫,双腿疼痛难忍。她留了翡翠在家,娘的性子软和,她怕姜映秋再次上门会把娘说动,留下翡翠也丁宁万叮嘱,千万不成让娘承诺过继的事情。
日头有些烈,姜婳身子一向虚着,前面几日都有些扛不住,本日跪了不到半个时候,盗汗涔涔,面前云雾迷蒙,影影绰绰,精力恍忽。珍珠翡翠相望一眼,一咬牙,筹算强行把主子背下山。
两丫环含泪开口。
珍珠在一旁看的泪眼汪汪,想要陪着一块,姜婳却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