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四老爷当然去了衙门办差,并不在家中。
春归便去看那架几上的空格,她个头高挑,踮着脚就能够着。
“快说快说。”四夫人一副瞻仰神探的崇拜之情。
四夫人是完整没有眉目,当然春归如何说她就如何听,当即便用手撑着腰,挪到床沿,由得丫环替她穿上鞋子,挺着大腹便便,缓缓的跟春归往书房走。
春归也扫了一眼白鹭,只见这丫环神采已经煞白。
“甚么碎了?”四夫人和春归几近是异口同声发问。
“夫人,白团儿向来不进书房,除非……”白鹅扫了一眼白鹭:“白团儿是白鹭卖力照看,白鹭在此,白团儿才能够蹿进书房。”
“四婶不如先唤来喜鹊问问,看白鹅有没有去寻她,又有没有申明是听白鹭转告的话。”春归道。
脑筋可转得真快啊,春归暗忖。
“白鹭确然是想玩弄白鹅,用心支开她,或许是想藏起一件不要紧的物件让白鹅焦急,又或者筹算躲在这里嘘白鹅一跳,没想到白团儿看着她出去,悄悄跟入,且蹦上架几撞倒了四叔敬爱的梅瓶,反把白鹭唬了一跳,四婶院里的丫环,怕都晓得因为阿婷已经摔毁四叔对阿娉非常珍惜,虽是白团儿闯的祸,过责却都因为白鹭一时调皮,她惊骇被仆人惩罚,以是捉白团儿直接丢去西窗外,怕白团儿再出去,应当是从里头把窗合上了,她出了书房,绕去窗外,一为抓白团儿归去,一为仍然把窗子翻开,又没曾想白鹅恰好这时返回,瞥见了她,在白鹅的诘责下,白鹭心中更侵犯怕,以是才不承认支开白鹅的事,连续声地喊冤枉,四婶原说了不再究查,白鹭内心松了口气,又没想到白鹅竟然对峙要请四婶理断是非,可她已经为了自保说了大话,也只能把大话对峙到底了。”
白鹅一听这话,又要往下跪,春归顺手禁止了她:“你别急。”
春归几乎没被“白鹅”这么个形象却又草率的名字逗得笑出声儿,不无崇拜的看着四夫人――四婶才是当真滑稽的人啊。
真成心机,明显“罪证确实”,嫌犯反而如释重负了。
春归倒是一笑:“四婶,这案子现在才算告破呢,四婶可想听听我的猜测?”
四夫人是个好脾气,不会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指责丫环,况怕也不感觉两个丫环在她面前哭闹争论算得上了不得的错误,且还笑着向春归道:“白鹅最是忠诚诚恳,我院儿里的丫环,就数她脾气最好话也起码,别说和人争论了,平常丫环们聚在一起说谈笑笑,她也只在边儿上翘着嘴角听,我和老爷有话问她,她也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恐怕说多一字舌头都要打结的模样。”
只她话音刚落,就听白鹭回嘴道:“就算白鹅真的去找了喜鹊姐姐,且说了那番话,又能证明甚么?保不定是白鹅失手砸了梅瓶后惊骇受罚,想着奴婢刚才进了书房,指不定被别的的人偶然间瞥见,生了嫁祸之计,用心去了配房一趟,专门说奴婢支开了她,如许一来,喜鹊姐姐也成了她的人证。”
春归一向盯着白鹭,此时见她又重新绷紧了肩膀,那双泛红的泪眼,也恍过一丝明显的惶恐。但紧跟着睫毛一闪,又再泪落如雨,珠泪滚滚立时又把眼里的惶恐冲得不见陈迹。
两人各执一辞,且态度非常果断,闹得四夫人头疼,忙禁止道:“别争了,都别争了,就是一个梅瓶,即使是老爷的敬爱之物,到底也只是一个物件,既碎了,也没有为了个物件非难活人的事理,你们两个都安放心心的,我包管你们谁都不会遭到惩诫。”
四夫人只觉脑筋里不但像灌出来一桶浆糊,浆糊里还胶葛着一团乱麻,怔怔看着春归:“可她们两个告执一词,我要如何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