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兰庭对李济的供述正视与否,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了这位对于施良行的背叛一击,让兰庭本来的九成胜算再涨一成,笃定就凭手头把握的证据,已经充足证明施良行贪赃枉法的罪过,而本来就因施良行重贿内廷寺人对他疑虑甚重的弘复天子,当证明了他的斑斑败行,让猜忌落在实处,纵管袁阁老如何包纵摆脱,信赖也会把施良行论罪重处。
实在没有一个臣子乐见刑部、大理寺以外,存在直接听令于君帝不受任何机构限定的特权部分,特别是如东厂、锦衣卫那些几近无孔不入的暗探,更让文武百官、勋贵世族顾忌冲突,自来谏言裁撤厂卫的奏章几近未曾断绝,但就算是主张以仁治国的弘复天子,对于厂卫的特权也是加强限定罢了,能够说向来就没有动过干脆裁撤的动机。
尹寄余从书桌旁移步,到窗前的高几一侧坐下,他看了一眼平静无人的窗外,又特地抬高了嗓音:“施良行既是袁阁老的对劲弟子又为左膀右臂,一旦折损,袁阁老与太师府便算结下了死仇,更不说因为许阁老和赵公畴前的厚交之情,袁阁成本来便对老爷与迳勿父子甚是防备,两位阁老已为水火之势,经此一过后,袁阁老必定会对太师府更多打压,迳勿筹划入仕,便逃不开建立如此大敌,何不恃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污陷诡害别人当然不算正大光亮的行动,为君子君子不齿,但尹寄余却以为澹泊志远的人,底子就不该该参涉进谋夺储位这等险浊的事,兰庭既然已经挑选了趟此浑水,就不能过于妇人之仁,至于对袁阁老、施良行这等权谋场中诡诈凶险的人,毫不能够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