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也感遭到这个姿式的奥妙,他清咳一声,假装天然地换了一个姿式,又坐直了。
“不巧,这个美人我也中意,”燕王慵懒安闲地往身后的软枕一靠,怀里抱着的人天然也就沉甸甸地压在了他胸口上。
高管事见宋青河松动了, 又道:“再说过不是去给朱紫敬杯酒, 又不会少块肉,人还是你的嘛。”当然,高管事说的是没有被朱紫看上的环境, 如果朱紫看上了,那又另说了。
“当然啦,她男人也不消吃糠咽菜了,奉迎了朱紫,男的也鸡犬升天喽!这个软饭真吃得香!”长舌妇拍拍巴掌,哎呦喂,卖老婆也是本领。
如果非要选一个,她当然是选这一个!阿福严峻地抓紧了男人的袖子,惊骇会被送出去。
阿福想起高管事说的,她若得了朱紫欢心,宋青河便能够平步青云当上林家的大掌柜,她便一横心走了畴昔。即便妈妈看在刘婆婆和她的情分上没有开高价,为她赎身还是花光了宋青河这些年来的积储,她就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罢。
高管事催得急,她也用心没有重新打扮,穿的还是一声家常衣裳,月白衫子,鹅黄裙子,头发用一根银簪子挽着,脸上也只是薄施脂粉,与在坐的盛装美人们完整不能比。即便如此,当她亭亭站在堂中,如一枝月下的玉兰,素雅平淡,便把盛装的美人衬得油腻了,艳俗了。
仗着太子表弟成国公世子的身份,钱蕴兴夙来肆无顾忌,一开口就叫人坐下来陪酒。
“好,弹得好!”钱蕴兴内行听热烈,只顾着赏识美色了,见美人终究弹完了,顿时啪啪啪鼓起掌来。
“子谦你不刻薄,竟然抢人!”钱蕴兴醉鬼发疯,哐哐拍桌子。
“老爷说了,都城的快意绸缎庄还缺个大掌柜, ”高管事抬高了声音。
屋子外月色正明,清风拂来,清冷似水。
说不清他俄然脱手是被她眼角的泪光所动,还是看在那一曲琵琶的份上,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已经把人从钱蕴兴怀里抢了过来。
当即就有机警丫环的从阿福手里拿走了琵琶,她一张素如新月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这一顿乱嚷乱叫,把被琵琶声勾起回想的燕王从梦中的金戈铁马中惊醒,他悄悄叹了口气,也抬手拍了拍。
阿福被迫伏在燕王身上不敢动,春衫薄弱,如此紧紧相贴,她的身子垂垂被身下男人炽热的体温煨得发烫。
“她人呢?”宋青河握紧了拳头。想到阿福一夜未归,必定是被过夜了,他就一阵心绞痛,但是换来的出息是值得的。
一样是带着酒气,这小我怀中倒是另一番清冽的味道,合着陈酿的香气,令人微醺。阿福展开眼便瞥见一个轻挑风骚的笑,本来男人也能够笑得这么都雅,她愣住了。
“嘿,你还要甚么人,”高管事拍拍宋青河的肩,大师都是聪明人装甚么傻,既然送了人就该晓得结果,“她跟着朱紫纳福去了。赶明儿你当上了大掌柜,要甚么女人没有,别想了。”
宋青河踌躇不决,就连林老爷都恨不得趴在地上给人添鞋底的高朋,若说他不心动是假的,但是阿福……他也舍不得。
这快意绸缎庄是林家立家的底子, 当上大掌柜,就算是在林老爷面前说话也有了底气。宋青河眉毛一动。
宋青河脸都绿了,仓促下船去找了高管事。
阿福没有转头,她有预感,她是不返来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阿福垂首坐在洒满月光的窗边, 不言不语,皎皎的月色如轻纱薄雾覆在她身上, 仿佛月下仙姝。
阿福抱着琵琶,半张脸都藏在琵琶背面,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往上座福了福。
未曾想,她刚一坐下来,就被钱蕴兴一把搂住了往怀里带。男人一身腥臭的酒气,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这不过是她本该接受的运气罢了,阿福咬住了唇,颤抖地闭上了眼睛。忽而她只觉胳膊一紧,竟是被人从钱蕴兴的怀里拉了出来,转眼就落在了另一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