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道,海晏城。
任真略微一顿,摸着光滑的下巴,目光透过茫茫人群,望向长街绝顶,“现在,先帮我去抓小我。”
分开云遥宗后,任真赶回虎睨堂,没过几天,就带着莫雨晴仓猝跑了出来。
又逢年关将近,沿街张灯结彩,年味颇浓。逛街购置年货的住民也多,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犹为喧哗热烈。
由此足见海晏之首要性。
海晏是座富庶大城,秘闻深厚的大户人家特别多。这条街每隔十来丈,就有一座府邸,宽门阔匾,石狮坐镇,威武气度。
汪源先是一怔,盯着她那娇小敬爱的身躯,脸上不由浮出鄙陋的笑意。他身形蓦地后退,又挡在莫雨晴身前,拦住了来路。
设想着待会在角落里剥掉少女衣衫的香艳场景,他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追上去,跟着拐进那条巷子里。
莫雨晴听得云山雾罩,不明以是,“我们到底要干甚么?现在该去那里?”
舍得把他的墨宝当作门口楹联,而并未束于高阁瞻仰,那是因为,这恰是书绝大人的府邸!
说着,他朝莫雨晴使了个眼色,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刚出门就撞桃花运,汪公子心花怒放,看来明天的艳福不浅呐!
说着,他俯身上前,逼近莫雨晴,伸手去挑她那小巧的下巴。
说罢,她蹲个万福,便仓促避开汪源,想绕道从一侧分开。
莫雨晴稳住身形,深深埋下头,双手攥着衣衿,劈面疾步走上去。
任真没有答复,自顾朝火线挤去。
特别是街巷最深处那家,红墙绿瓦,飞檐斗拱,从远处望去,只见其矗立围墙,森然一片,看不出占地多少。
任真淡淡一笑,没答复她的题目,眼眸里精光闪动。
“这盘棋的第一回合,南来北往,说到底是她稍赚便宜,不过我也没亏损。至于第二回合,我可要转守为攻了……”
不知过了多久,汪府的庞大铜门翻开,一名年青男人走出来。
现在,任真和莫雨晴二人正蹲在拐角处的暗影里,鬼鬼祟祟地盯着汪府门口。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茫茫人群里,一对少年男女在拥堵中前行,面貌漂亮,让人赏心好看。
云遥之乱停歇后,她本觉得,任真该带她进长安赶考才对,每天都在翘首期盼着。
最令人赞叹羡慕的,倒是府邸大门红柱上的那副春联。其字势雄逸,飘若游云,矫若惊龙,遒劲程度冠绝天下,可谓“天下第一行书”。
角落里,任真瞧见缓缓走近的这位汪公子,眼眸骤亮,“他出来了!”
“甚么棋?”莫雨晴猜疑,低声问道:“坊主大人,跟你下棋的敌手是谁啊?我如何不晓得?”
城东有条深巷,内里住着的都是达官权贵,没有平常商店民舍,是以僻静冷僻,少有行人。
莫雨晴怯怯昂首,看着他不怀美意的淫笑,脸颊上顿时泛动出淡淡的红晕,愈发诱人。
此人约莫二十出头,服饰华贵,神态轻浮,左手转悠着一柄宝贵古扇,右手也没闲着,架着一个金丝鸟笼。
砰!不知成心还是偶然,她刚好跟火线的汪源撞到一起,两人都是一趔趄,抬头发展数步。
汪惜芝尊为海晏太守,富甲一方。而海晏汪氏,更是湘北士族的魁首,当之无愧的第一望族。
莫雨晴见状,神采顿时镇静,颤声说道:“是奴家鲁莽,只顾埋头赶路。还请公子勿怪!”
莫雨晴翻了个白眼,狠狠瞪着他,没好气隧道:“去哪儿不好,非跑来这类龙蛇稠浊的处所,让我跟着享福!”
未曾想,他的安排又出人料想,南辕北辙,让人摸不着脑筋。
他跟这位刺史大人素无干系,按理说不该特地针对。但明察秋毫的他,还是敏捷嗅出了一丝伤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