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悚然一惊,遐想到他最后说的那些话,模糊猜出了答案。
“你若不平,那我就一一说给你听!你在金陵潜居半年,世人皆不知你的企图,我却能猜出大抵。以你的出身和境遇,本来跟金陵并无干系。”
他大抵晓得,这瞎子指的是南下金陵、北归云遥那些事。近似论调,他已经听薛清舞说过太多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提示你,作为一家贤人,你身系天下气数,千万人之运气,凡事多动动脑筋,别老是意气用事!用心修行莫非不好吗?”
“都城八大武侯,手掌军权,算是朝堂武将的半边天了,要么明升暗贬,要么调离长安,被天子拆得七零八散。比来新上任的兵部尚书,你猜是谁?呵呵,袁崇焕!”
“我说这话,你必定会不平气。但从你比来的作为来看,你对这盘棋的来龙去脉,的确是一窍不通!”
“顾剑棠,你只是枚棋子,下棋的人并不是你啊……”
任真点头,听懂了他的意义。
剑圣一倒,兵家就再无能让皇室惊骇的倚仗。没有倚仗,就会失势,就会丧失曾经具有的统统。
说到这里,杨老头回身,走回桌前坐了下来。
方桌前,小家伙坐在中间,托着下巴听老瞎子说话,眼睛一眨一眨,温馨得出奇。
“我为何要跟你提起这些?兵家分三脉,以你们剑道为首。天子敢雷厉流行,大刀阔斧实施新政,首当其冲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这堂堂贤人!”
“几天前,冬眠会稽六郡的东吴余孽兵变,朝廷派兵前去弹压,统军的主帅挺成心机,竟然是夫子座下的十哲之一,封万里!不出不测,他将是大唐建国以来的第一名儒将!”
任真跟着回到坐位,目光闪动不定,冷静咀嚼着这话里的意味。
他说这话的口气很狂,大有一副“老子洞若观火,早已看破统统”的姿势,换成是谁,都会感到不爽。
莫非这杨老头晓得答案?!
杨老头哼了一声,冷酷隧道:“在你回七峰的这些光阴里,北唐风起云涌,产生了多少大事,你究竟知不晓得?”
甚么“才德全尽,谓之贤人”,都是冠冕堂皇的狗屁,实在只是怕了罢了。
任真哑然无语。这瞎子不但说话口气呛人,特别是这副冷傲神采,实在太欠揍。
杨老头咳嗽几声,说道:“就算值得,你甘心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你也必定是发明一些蛛丝马迹,看到但愿后才决定解缆,对吧?毕竟,你已经足足哑忍了十六年……”
任真面色安静,“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