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果两腿一软当即跪下:“三夫人容禀,奴婢冬果一向在的,冬花姐姐去请大夫了,冬草姐姐去大厨房照看了。”
项嬷嬷被沈雪如许淡淡地一扫,忽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竟不敢再对视沈雪那双黑幽幽的眼眸,咽了咽口水,拍拍胸口笑道:“蜜斯,你这是昏了一天一夜刚醒,舌苔发涩发苦,偏说个水苦,倒叫嬷嬷心疼!来,嬷嬷疼在心尖上的蜜斯,漱漱口再喝就没事了。”
“嬷嬷,我想喝冰糖水,”沈雪悄悄摇了点头,“我这不谨慎喷了嬷嬷一身的水,一会儿大夫来了,看着会以为侯府失礼的,三夫人抱怨下来,我也担不起,让你们跟着我吃瓜落,我这内心不舒坦,嬷嬷还是快去换了衣裳吧。”回过甚唤怯生生缩在床脚的小丫环,“冬果,轻松些,五蜜斯我真醒了,送冰糖水过来,我渴着呢。”
沈雪啜了一口冰糖水,看着冬果的手,不由得又眯了眼,眸光一转转到冬果的脸上。
“三夫人来探视五蜜斯了。”
项嬷嬷一回身,大步走到南榆木圆桌边,提茶壶倒水,大声喊道:“冬花,快,蜜斯醒了,快去奉告三夫人,快去请大夫,快去!”回到床边扶起沈雪,把点彩牡丹青花瓷的茶杯凑到她嘴边。
冬果惴惴不安瞄一眼沈雪,缓慢下楼,倒了热水,加了冰糖,缓慢返回,把杯子端给沈雪。
项嬷嬷仓猝不断轻拍沈雪的后背:“嬷嬷的蜜斯,你慢点儿啊,这刚醒,哪喝得那么急,来,渐渐地,渐渐地,小口小口的,嬷嬷的好蜜斯,向来都是乖的。”
艾氏坐到床边,面色一沉:“项嬷嬷呢,她不是一口一个把五蜜斯捧在心尖儿上的吗,如何也不见小我影?”
五蜜斯这话里话外,好似担忧不已,倒是实在的指责,指责项嬷嬷将失礼于外人,指责冬果没个眼力劲儿。项嬷嬷细细看了看沈雪,那衰弱惨白的小脸是一贯见着的暖和温馨,只不再见有一丝怯懦。呀,此人落了一次水,差点儿送了命,性子有点窜改也是能够了解的吧。稳稳神,项嬷嬷道:“也好,冬果,好生服侍蜜斯,蜜斯,嬷嬷换了衣裳就过来,你细心些。”不慌不忙把茶杯中的水泼到楼外的花池,一如常日那般续了水晃一晃再泼掉,盖上杯盖,然后掖掖帕子,项嬷嬷不急不徐走出屋下楼去了。
昏昏沉沉间,沈雪嘴唇翕张收回有力的低吟:“水……水……”
一排乌鸦嘎嘎飞过。沈雪眯着眼,正想说话,门别传来一声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