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少恒道:“叔父对杀俘令并无贰言?那是二十万条新鲜生命啊。”
沉默好久,接着说道,“父王对杀俘令并无贰言,只是感觉今上敢作不敢当,沽名钓誉,枉称一国之君,竟以良将为盾挡箭,令民气寒。”
简少恒又道:“但是,据阿恒所知,沈五蜜斯并不得沈三待见,沈三宠在心尖上的是沈七蜜斯。”
简少华白如冠玉的脸上已无一丝笑意,悄悄看向暗卫统领。
眉锁得更紧,“镇北侯老谋深算,最是识时务,沈家若与四皇子连上,以沈大夫人赵氏闻名长安表里的护犊子品性,对我们但是大大倒霉,三十万边军毕竟掌在沈大的手里!”
缓慢转动手中的红玉折扇,“沈家兄弟个个俊才,抱团足令朝野生惧,阋于墙内却绝对是今上的喜闻乐见,今上玩的是一箭三雕,杀俘令使沈三虽胜犹败,诟弘远于褒,沈大寸功未立却官居一品,既解了俘虏过量的困扰,又使沈大、沈三生隙。”
“父王却感觉这内里另有隐情,第一,沈三从边关回到长安,部下的八大金刚或是相随,或是留守,究竟倒是八大金刚从未在长安呈现,也再未在边关呈现,仿佛‘八大金刚’的名号只是一个传说。第二,沈三既保重明氏,对明氏留下的独一骨肉也当保重,究竟倒是统统人都以为沈三不待见沈五蜜斯。第三,沈三有不世之军功,却未得任何封赏,换谁都该一腔子意难平,究竟倒是沈三很乐于做没有兵权的总教头,闲暇时还捧红了多个醉仙楼的艳姬。
简少华颀长的眉略略一皱:“四皇子位尊身贵,又算是漂亮俶傥,倒也引得很多豪族寻求攀附,于沈家而言,四皇子识雅识相善解人衣,却非良配,淑妃想分一分沈家的羹,只怕沈家不给,却把动机转到今上那儿,赐婚,真是好筹算,”
简少华轻笑道:“父王说,沈三宠沈七蜜斯是真,却一定真不待见沈五蜜斯。据父王调查,沈三和沈五蜜斯的生母明氏是在北部边关熟谙的,明氏是个有倾城之姿的村姑,极得沈三保重,杀俘令以后,沈三携明氏一起回京,传闻回京当晚明氏早产,血崩而死,沈三迁怒沈五蜜斯催了明氏的命,竟将襁褓扔到房顶上,而后沈三既不过问沈五蜜斯,也没给明氏一个名份,沈五蜜斯是以处境难堪。
“妇人之仁。”简少华扇子一点简少恒的前额,“有战役就有殛毙,这是必定。如果放他们返国,那二十万俘虏再拿起兵器又是二十万的雄师,留下他们,每天需求耗损多少赋税,不管是充入军中或是搬家各地,人数都是太多了,时候一长,害怕之心日减,败北之屈辱日增,到时若再与西戎勾连,里应外合,南楚必将大乱。杀俘令是以杀止杀,令西戎元气大伤,令西戎人闻战心怯,百年以内再难发兵犯境,也免我南楚百姓兵器之苦,保千万家庭完整。”
暗卫统领递上一辐画轴:“这是七号报来的。七号藏匿近二十年,终究将皇宫统统宫殿的位置、地形、构建、隧道等环境悉数摸清画完,宫中保卫常态及告急状况值守的时候、线路、人数、兵器等等环境也都摸清标注,若无绝对不测,包管无一丝不对。”声音里有按捺不住的冲动和镇静。
简少华淡淡一笑:“阿恒说对了一半,如果沈三有嫡出的女儿,这信王府世子正妃的位子非她莫属,父王说倒是便宜了乔家,乔家嘛,对乔阁老来讲,有一个做皇后的女儿比有一个做昭仪的mm,还是要好上几分的。”
“保千万家庭完整……我这一世,只求父母妻儿安然。”简少恒低了头,眼底有痛极的阴冷一闪而过,“哥,叔父让哥哥纳沈三的女儿,一是因为沈三之能,二是因为沈三曾受今上之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