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忍悲喊道:“五丫头!五丫头!”
内侍总管想哼也哼不了,脑袋被击碎,身子砰地摔上墙壁,扑通落地,脑浆头骨鲜血混在一起,一只眼睛暴裂,另一只眼瞪得大大地瞪着沈雪。能够做到皇宫内侍的总管,一身工夫也算入迷入化,横行大内三十年,他想不通,又感觉好笑,从不起眼的小内侍爬上总管的位子,他打碎了无数人的脑袋,临最后被一个小女子打碎脑袋,他想说,深宫的女人小瞧不得,这世上的女人都小瞧不得。只可惜这话,他永久也说不出来了。
禁卫军应一声,拜别。
沈雪悄悄答道:“锁门。”
内侍总管久在深宫,阅人无数,却在沈雪那冰寒凛冽的目光下瑟缩了,双臂下垂。拂尘飘垂临地。
延庆帝望着她绷得生硬的身材,蓦地大笑:“不错,是个明白人,起驾,回宫。”
沈世湾眼泪骤止,瞳人一缩,扶起沈雪。
沈雪向内侍总管微福:“借公公吉言。”
“是。”沈雪轻声应道,左手抚上腰间垂挂的翠色玉珮。
延庆帝转动茶杯,目光如钉:“见着镇北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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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湾记起躺在大通铺上一动不动痴聪慧呆的父亲,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刀向延庆帝刺去!
沈世湾又感觉后脊梁骨渗汗了,悔恨在惊骇中一点点消逝。
延庆帝瞪着老眼,极不甘心肠奔向鬼域路。
沈雪回眸。
沈雪整整衣裙:“祖父,阿雪会带着你们冲出去的,稍等。”稳步向外走,瞥了瞥隔壁的监舍,昏暗里,那四个蓬头男人齐刷刷坐在大通铺上,八只眼睛红十足的。沈雪将右手伸进铁栏,摊开,乌黑的掌心上有四颗黑丸,抿抿嘴,轻笑道,“想回东越的家吗,吃下它,我让你们如愿。”
沈雪咬破了嘴唇,和血吞下涌上咽喉的悲呼,闪身进了监舍,扑通跪倒在大通铺前。
大高个儿拖住小矮子:“笨伯,那镇北侯还在。”
沈雪微点头:“很好。”回身与沈世湾便走。
有禁卫军走来,道:“沈五蜜斯。陛下旨意,还是速离此地。”
四个蓬头男人面面相觑。
沈雪一把扯过沈世湾的衣带,刺啦扯开,暴露两个狭长的包包,拿一个在烛火上点了,扔到延庆帝的身上,嘲笑一声:“狗贼,本想留你一命,你却伤我爹至此,我便让你碎尸万断,葬无可葬!”
老侯爷颤声道:“五丫头!”
沈世湾呼呼喘气,看着血泊里死不瞑目标延庆帝,脑筋里只剩下一个观点,他沈世湾杀人了,第一次杀人就杀了一个天子!
延庆帝紧紧盯着沈雪。
八名禁卫在两重剧毒的感化下,扭曲数下,没了声气。
沈世湾擦去眼泪,翻开食篮,摆开碗碟,目睹祖父伯父伸不到手,见父亲瞪眼流涎,泪水又流下来。
话落,沈雪拉起沈世湾,掉头向天牢深处跑。拐一个弯后,只听得“轰”的巨响,天牢的豪舍轰然倾圮!
沈雪再次跪倒。以头叩地,久久不起。
一个小矮子怒道:“耍我们!”
沈雪拉起沈世湾:“阿湾,奉侍祖父,伯父和爹爹用膳。祖父,先垫垫肚子。不管如何,吃饱饭老是没错的。”
沈雪望着一动不动的沈凯川:“祖父,我爹,他还伤哪儿了?”
在这期间,天牢守备并两名狱卒或许是听着声音不仇家,或许是等得太久,赶过来在延庆帝面前露脸,被满眼血的景象吓住,掉头便要逃窜,边跑还想边呼。沈雪化刀为剑,以独孤九剑之第七剑破箭式,抖起数道森寒刀光,将三人的呼声憋回肚子里,到阎王爷面前露脸去了。